第五章
汽车则停在家宅的附近。他并不在乎,那天夜晚天气温暖宜人,他在俱乐部中与他的同僚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欢乐的傍晚。
他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门廊中有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像是在监视俱乐部的入口处,并相互点了点头。
时间已是午夜过后了,在特尔诺波尔城,即或是在8月份一个温暖的夜晚,也谈不上有什么生气。那位秘密警察的行踪偏离了大街,走进谢甫琴柯公园杂乱的树丛之中,那儿枝叶茂盛的树林几乎遮盖了狭窄的小道。那是他所曾走过的最漫长的捷径。他走到公园的中途,身后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过半个身子,太阳穴上却挨了一棍,那棍子原是对准他的后脑勺的,他颓然倒下了。
他醒来时已是将近黎明了。他被拖进了一簇灌木丛中,他的钱包、钞票、钥匙、供应卡和身份证都被抢走了。警察和克格勃对这一非常怪诞的行凶抢劫案连续进行了几个星期的查询,但并没有找到罪犯。事实上,那两个人都搭乘第一班早车离开了特尔诺波尔,并回到了利沃夫自己的家中。
马修斯总统在特别委员会的会议上亲自挂帅,会议上讨论了“夜营”的第二批材料。
“我的分析专家已经提出了一些由于苏联在今冬明春发生饥荒而引起的可能性,”本森对椭圆形办公室中的八个人说道,“但我认为,他们之中谁也不敢像政治局委员们所说的那样,预测到会发生一场全国范围的暴乱。那在苏联是前所未闻的。”
“我的人民也是那样。”国务院的戴维·劳伦斯表示赞同。“政治局委员们这儿是在谈论克格勃守住防线。我认为,在我们的预测之中,我们不可能把话说到那般地步。”
“那么,我怎么答复马克西姆·鲁丁要购买5500万吨粮食的要求呢?”总统问道。
“总统先生,对他说不卖,”波克尔威斯基说道,“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机会是前所未有的,而且时不再来。你的掌心中握着马克西姆·鲁丁和整个政治局。20年来,每当苏联人遇到了经济上的问题,历届美国政府都放过了他们。每一次,他们反过来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气势汹汹。每一次,他们都以更深地卷入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来做出回答。每一次,第三世界都受到怂恿而相信苏联是自力更生从挫折中恢复过来的,相信他们那一套经济体制是管用的。
“这一次可以向全世界毫无疑问地表明,他们那一套经济体制是不会管用的,将来也决不会管用。这一次,我建议你把盖子拧得紧紧的,确实密不透风。你的每一吨小麦都可以要求得到一项让步。你可以要求他们从亚洲、非洲和美洲滚出去。如果他不让步的话,你可以把鲁丁撵下台。”
“这个,”马修斯总统轻轻拍着身前“夜莺”的报告,“将使鲁丁下台吗?”
戴维·劳伦斯答话了,而且没有人不同意他的意见。
“如果政治局委员们自己在这儿所说的事情确实在苏联境内发生了的话,不错,鲁丁将会身败名裂而倒台,就像赫鲁晓夫那样倒台。”他说道。
“那么就使用你的权力,”波克尔威斯基敦促道,“使用你的权力,不错,鲁丁已走投无路,他别无选择的余地,而只得同意你的条件。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就推翻他。”
“而继任者——”总统说道。
“将会看到鲁丁的下场,将会从中吸取教训。任何继任者将不得不同意我们所提出的条件。”
马修斯总统征求了其余与会者的意见。除了劳伦斯和本森之外,人人都同意波克尔威斯基的看法。马修斯总统做出了他的决定。鹰派获胜了。
苏联外交部位于一幢婚礼蛋糕式样的大楼之中,与这种式样很相似的大楼共有七幢,是斯大林所喜爱的式样,那像是一位发疯的糕点商凑集在一起的新哥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