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事很吸引人。”
“不过这个故事恐怕卖不出什么价钱,甚至捞不回你下的本钱。你能肯定这里没有个人目的吗?”
密勒避开了这个问题:“你是第二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霍夫曼在《彗星》的编辑部里也提出过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我一定要抱有个人目的呢?我刚刚二十九岁,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我的时代以前发生的啊!”
“这倒是真的,”维森塔尔看看表站起身来,“已经五点了,在这些漫长的冬夜里我真想回家去和我妻子呆在一起。你能让我利用周末看看那本日记吗?”
“当然可以。”密勒说。
“好,请你星期一上午再来吧!我给你补充我所知道的关于罗施曼的情况。”
星期一上午十点钟,密勒又来了,碰见西蒙·维森塔尔正在翻腾一堆信件。当这个德国记者进来的时候,他抬抬眼睛,作了个手势让他坐下。这位纳粹猎手小心地剪开信封边,然后把它的内容抽出来。两个人都沉默着。
“我搜集邮票,”他说,“所以不愿意破坏信封。”他接着又摆弄了几分钟,“我昨天夜里在家看了日记,真是个了不起的文献。”
“您感到吃惊吗?”密勒问。
“吃惊?不,这样的内容我不感到吃惊,我们全都有过同样的经历。当然,也不尽相同。但记得那么确切可不容易。陶伯本该是一个理想的见证人,他记住了一切事情,连细节都没有放过,并且在当时就作了记录。德国或奥地利法庭是非常重视证据的。可惜他现在已经死了。”
密勒考虑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维森塔尔先生,就我所知,你是我第一个与之倾心长谈的犹太人,你也亲身经历过这一切。陶伯的日记里有一句话使我感到惊讶,他说根本不存在集体犯罪这么回事。但是二十年来,我们德国人总是被告知说我们全都有罪,你相信这一点吗?”
“不相信,”这位纳粹猎手说得很干脆,“陶伯在这一点上是正确的。”
“我们杀死了一千四百万人,你怎么还能那样说呢?”
“因为你,你个人当时并没有在场嘛!你又没有杀死任何人。正象陶伯所说的,悲剧在于真正的杀人犯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真正的杀人犯究竟是些什么人呢?”密勒问道。
西蒙·维森塔尔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知道党卫军里各式各样的分支吗?你听说过在党卫军内部哪些部门应该真正为这几百万人的生命负责吗?”
“没听说过。”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听说过帝国经济管理总署吗?这个机构负责对受害者进行剥削压榨,一直到他们死亡为止。”
“对,我看到过有关的材料。”
“经济管理总署的任务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是一个总行动的中间部分,”维森塔尔先生说,“其他两头是,把受害者从人民群众中甄别出来加以集中,运走,等经济剥削结束后,把他们结果掉。这最后一项就是帝国保安总署的任务了。咱们提到过的一千四百万人实际上是他们杀死的。用‘保安’这个词来命名这样的机构,显得很古怪。这是来源于传统的纳粹观念,他们认为这些被害者对帝国是一种威胁,所以要对他们采取保安措施。不仅对这些人,帝国保安总署的职能还包括拘捕、审讯其他危害帝国的人,然后把他们也关进集中营,诸如共产党人、社会民主党人、自由党人、编辑、记者和说了不合时宜的话的教士,被占领国家的抵抗战士,到战争后期又加上了象陆军元帅欧文·隆美尔这样的陆军军官和海军上将威廉·卡纳利斯,这两个人是由于被怀疑抱有反希特勒的情绪而被谋杀了。
“帝国保安总署下面分成六个处。一处负责行政和人事;二处管设备和财务;三处是令人发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