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议室的模样。紧靠对面墙,有一张长桌,两边摆着几张椅子。房间其余部分都空着,沿墙放着五把扶手椅子。中央铺着一块圆地毯,摆着一张咖啡桌。
莫迪站在长桌的一旁,象是抱歉地微笑着。那两个带领密勒的人,都三十多岁,身体都很好。他们分别靠在密勒的椅子的两边扶手上。正对着密勒,在咖啡桌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是他们当中的第四位。汽车司机不在,密勒设想,他一定是留在上面把门。
那第四位显然是个头头。他自在地坐在椅子上,他的三个部下在他周围站着或靠着。密勒估计,他近六十岁,人很瘦,两颊凹进去,一个钩鼻子。那双眼睛叫密勒感到不安,它们是棕色,深凹进去,明亮而锐利,是一个狂热者的眼睛。他首先开了口:“欢迎你密勒先生。我们用这种奇特的方式把你请到我的家里来,对此,我表示歉意。所以要这样做的理由是,如果你决定不愿意接受我向你提出的建议,那么你可以回到你的旅馆去,而以后再不要同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见面。”
“我的这位朋友——”他指了指莫迪,“告诉我,你由于你个人的原因,正在追踪一个叫爱德华·罗施曼的人。为了便于进一步接近他,你准备设法打入敖德萨。做这件事你是需要别人帮助的,大力的帮助。然而有你在敖德萨内部,这是符合我们利益的,因此我们打算帮助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密勒吃惊地看着他。“我要弄明白一件事,”他终于开口说,“你是不是说,你们不是敖德萨的人?”
那人抬起眉头:“哎呀,你完全弄错了。”他向前探着身子,把左手衣袖拉上去,前臂上露出蓝色的号码刺字。
“奥斯威辛。”他说。他指着密勒身边的那两个人,“布痕瓦尔德和达豪。”他又指着莫迪,“里加和特来勃林卡。”
然后,他放下袖子。
“密勒先生,有些人认为,杀害我们人民的那些凶手应该送去审判。我们不同意,战争刚结束,在我同一位英国军官交谈的时候,他对我谈过一番话,这番话后来就成为我生活的指导方针。他对我说,‘如果他们杀害了六百万我的同胞,我就要用骷髅造起一座纪念碑。骷髅,不是那些死在集中营里的人的骷髅,而是那些赶他们到集中营里去的人的骷髅。’道理很简单,密勒先生,但是令人信服。我和我的小组之所以在一九四五年后决定在德国呆下来,心里就只有一个目的:复仇。就是复仇,别无其它。我们要的不是把他们关起来,密勒先生;我们要的是把他们当成猪猡一样宰掉。我的名字叫里昂。”
里昂盘问了密勒达四小时之久,然后才满意地认为,这个记者信得过。他也象别人一样,对密勒的动机感到不解,但也只好承认,密勒自己提出的那种理由有可能成立,即他对党卫军在战时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盘问完毕,他靠在椅子上,又对这个年轻人作了长时间的观察。
“密勒先生,你知道企图打入敖德萨要冒多么大的危险吗?”他问。
“我猜得出,”密勒说,“首先,我年纪太轻。”
里昂摇摇头:“你要是不改名换姓,就想让前党卫军成员相信你是他们的人,这根本办不到。首先,他们有前党卫军成员的名单,而那上面并没有彼得·密勒。其次,你起码得再长十岁。这办得到,但这就牵涉到一个完全新的身分,而且是真实的身分。要一个确实在党卫军里呆过的人的那种身分,只这一件事,就要我们做大量的调查工作,既费时间又很麻烦。”
“你想你能够找到这样一个人吗?”密勒问。
里昂耸耸肩膀。“必须有这么一个人,他的死亡是无法查核的,”他说,“敖德萨每接纳一个人,事先总要对他进行查证。你必须通过一切考验。这也就是说,你必须同一个真正的前党卫军成员一起住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