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给我看。”律师平静地说。
密勒仍然坐在椅子上望着他。
“给我看,上士!”律师咆哮起来。
密勒从椅子上蹦起来,笔直地立正:“遵命。”他回答一声,哆哆嗦嗦地站着。他保持立正的姿势,两手下垂紧贴裤缝,站了三秒钟,然后解开他的裤子纽扣。律师简单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他可以把纽扣扣上。
“那么,你至少不是个犹太人喽。”他亲昵地说。
密勒回到他的椅子上,咧开嘴望着他。“我当然不是犹太人。”他脱口而出。
律师微笑了:“然而也有过这种情况,有些犹太人想冒充同志,他们混不长。现在你最好把你的经历讲给我听,同时我将向你提问题。你是明白的,只是为了核实一下。你出生在哪里?”
“不来梅,先生。”
“对。在你的党卫军档案里有出生的地点,我刚核对过。你入过希特勒青年团吗?”
“入过,先生。一九三五年我十岁的时候参加的,先生。”
“你的父母都是国家社会党的好党员吗?”
“是的,先生,他们两个都是。”
“他们出了什么事?”
“在不来梅大轰炸时都被炸死了。”
“你是什么时候应征加入党卫军的?”
“一九四四年春天,先生,那时我是十八岁……”
“你在哪里受的训练?”
“达豪党卫军训练营,先生。”
“你的右胳肢窝下面有血型刺字吗?”
“没有,先生。要有也该是左胳肢窝下面。”
“你为什么没有刺字?”
“哦,先生,一九四四年八月,我们本应在训练营结业,到部队党卫军的一个单位去开始执勤。七月间,一大批与谋杀元首案件有关的军官被送到伏洛森堡集中营来。伏洛森堡要求从达豪训练营立刻派兵增援。我和其他十二个人,由于具有特殊的技能,就被挑选出来,直接派到那里去。我们没赶上刺字和我们这个分遣队的正式结业检阅仪式。司令官说没有必要验血型,因为我们永远到不了前线了,先生。”
律师点点头。毫无疑问,司令官在一九四四年七月已经知道,由于盟军已深入法国,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你拿到了短剑没有?”
“拿到了,先生,是司令官亲手给的。”
“剑上都有什么字?”
“杀身成仁,先生。”
“在达豪你受过什么训练?”
“全套的军事训练,先生,还有政治思想训练,作为希特勒青年团训练的补充。”
“你学过歌?”
“是的,先生。”
“《霍斯特·威塞尔之歌》是在哪一个进行曲歌本里的?”
“《为国家而奋斗的时刻》歌曲集,先生。”
“达豪训练班在什么地方?”
“在慕尼黑北面十哩的地方,先生,离同名的集中营有三哩。”
“你穿什么制服?”
“灰绿色军衣和马裤,长统靴,黑翻领,左翻领上有军阶符号,黑皮带,还有青铜纽扣。”
“扣上的铭文是什么?”
“中间是卐字,周围用‘忠诚是我的光荣’这几个字围成圆圈,先生。”
律师站起来伸伸腰。他点燃一支雪茄,慢步走到窗前:“现在你给我讲讲伏洛森堡集中营,柯尔布上士,它在什么地方?”
“在巴伐利亚和图林根交界处,先生。”
“什么时候建立的?”
“一九四三年,先生。给那些反对元首的猪猡们准备的第一批当中的一个。”
“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