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日,星期三
了一会儿。几分钟?几个小时?我不知道。我的心狂跳着,感觉空虚,而且孤独。最后我上了楼。在浴室里我看着那些照片。我的丈夫——本。我做了些什么?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我的脑子在狂奔,一发不可收拾。我反复思考着纳什医生说过的话。他爱你。他在试图保护你。
不过,保护我免于受什么东西的伤害?不受真相的伤害。我原本以为真相比什么都重要,也许我错了。
我走进了书房。他已经在许多事情上说了谎。他说的我没有一件事相信,一件都没有。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必须知道,知道我可以相信他,就在这件事情上。
盒子在我记录里描述的地方,像我猜想的那样锁着。我没有泄气。
我开始四下张望。我告诉自己除非找到钥匙不然不会停下。我先搜了书房。书房里其他的抽屉,书桌。我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把所有东西放回原处,完事后进了卧室。我查看了一个又一个抽屉,在他的内衣、在熨得整整齐齐的手帕、背心和t恤下面翻查。什么也没有发现,我用的抽屉里也是同样。
床头柜上也有抽屉。我打算一个个地查看,从本睡的那一侧找起。我打开最上层的抽屉翻了翻里面的东西——钢笔,一块不走的表,一板我不认识的药片——然后打开了底层的抽屉。
刚开始我以为是空的。我轻轻地关上它,这时却听见了轻微的嘎嘎声,是金属刮在木头上发出的声音。我又打开抽屉,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里面是一把钥匙。
我坐在地板上,旁边是打开的盒子。盒子里装得慢慢的,大多是照片,相片中是亚当和我。有一些看上去眼熟——我猜是他以前给我看过的那些——但有许多非常陌生。我找到了他的出生证明,他写给圣诞老人的信。一把他婴儿时期的照片——在对着摄像头爬着笑着、在吃我的奶,裹在一条绿色毯子里睡觉——还有一些照的是他渐渐长大的模样。他打扮成牛仔的模样,在学校里照的照片,还有那辆三轮车。它们都在这里,跟我在日志里描述的分毫不差。
我把照片都取出来摊在地板上,一边放一边一张张地看着。还有本和我的合影:其中一张里我们站在国会大厦前,两人都面带微笑,但姿势颇为尴尬,好像我们俩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另一张是我们的婚礼照片,是张正式照。在阴沉的天空下我们站在一间教堂前面。尽管如此我们看上去仍然很幸福,而在另一张时间更晚的照片(一定是在蜜月里拍的)里,我们似乎更加开心。我们在一间餐厅中面带微笑地靠在一起,脸上洋溢着爱和阳光。
我看着照片,一阵宽慰淹没了我。我看着那个跟她的新婚丈夫坐在一起的女人,她正凝视着无法预测、也不打算去预测的未来。我想着我跟她有多少相同点。不过所有的相同点都是生理的:细胞和组织、DNA、我们的化学标志。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了。她是个陌生人,她和我之间没有什么联系,也没有办法让我变回她。
然而她是我,我是她,而且我能看出她在恋爱。和本,她刚刚新婚的男人。我每天醒来还躺在这个男人身边,他没有违背那天他在曼彻斯特的小教堂里发下的誓言,他没有让我失望。我看着那张照片,爱意再次溢满了我的心。
尽管如此,我还是放下了照片继续翻看。我知道自己想找什么,同时怕找到什么。那件可以证明我丈夫没有说谎的东西,它会给我一个伴侣;尽管与此同时,它又会夺走我的儿子。
它在那里。在盒子的底部,装在一个信封里。是一篇叠起来的报纸文章的复印件,边缘整洁。在打开以前我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读到它的时候我仍然十分震惊。据国防部宣布,一名英国士兵在阿富汗赫尔曼德省因护送部队阵亡。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