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假赈放粥 缇萦泣血
御史大人如何审案了。那县令孟强恐怕不会放过你,他必定要死死咬住你不放。”
“那就要靠万岁明断了。”
“虽说是圣旨调你们一干人犯进京,可万岁哪有时间亲审你的案子,十有八九还是由御史问案。”差官说,“你只有一线生机,那就是看米行老板于方能否不丧良心,他的佐证对你至关重要啊。”
淳于公叹息一声:“咳,听天由命吧。”
他们的对话,缇萦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当天晚上,她给父亲洗过脚后,便溜到了于方的房中。
为了避免串供,进京的人犯都是单室独处的。于方一见缇萦,诧异地问:“你来做甚?”
“于伯伯,我打来一盆温水,你赶了一天路,得泡泡脚解解乏,才能睡个香甜的安稳觉。”
“这可使不得,我生受不起,洗脚水给你父亲端去吧。”于方起身就把缇萦往外撵。
缇萦将水盆放在地上:“于伯伯,我父业已洗过。来,你脱去鞋袜,我给你洗干净。”
“什么,你洗?这万万不成。你小小年纪的女娃,我怎能让你洗脚,还不折了我的寿!”
“于伯伯,你就不要推辞了。”缇萦蹲下就给他扒鞋。
于方闪身躲开,他眼睛一眨心有所动:“孩子,你来给我洗脚,一定是有所求,有事尽管说。”
“于伯伯,没事,就是想给你洗脚。”
“别骗我了。”于方本是商人,人情世故尽知,“有道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快说吧,何事?”
“其实,不说于伯伯也明白,还不是我父亲被冤之事。”缇萦说着,泪珠儿掉落下来。
“孩子,你父亲他可曾答应县太爷孟强开仓赈灾?”于方发问。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缇萦表白道,“于伯伯你想,家父身为太仓令,他明白没有圣旨擅动国库是要杀头的,他怎能敢答应县令呢?这是县令他假借我父之名,以便他趁机捞一把呀!”
于方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太仓令大人不会如此糊涂。”
“万望于伯伯到京被审时,为我父剖白,要不然我们全家就没有活路了。”缇萦说着跪倒在地,“伯伯,我给您叩头了。”
“孩子,快快起来,不要行此大礼。”于方大为感动,“太仓令大人生有这样孝顺懂事的女儿,胜过男儿十倍。我于方到时一定秉公直言,要不然也对不起孩子你这一跪。”
缇萦再次跪倒,重重叩了一个响头:“多谢于伯伯对我家的大恩大德!”
数日之后,一干人犯到了长安,御史孙敬立即提审了所有犯人。淳于公坚决否认曾授权孟强放粮,更不承认与孟强合伙私吞粮款。而于方则供认曾收购库粮一百石,并将粮款交与了孟强。这样,孟强贪污粮款的罪行便大白于天下。
孙敬将审问结果上奏刘恒。刘恒当时决断,孟强斩立决,而淳于公和于方亦有牵连之罪,由孙敬处置。
按大汉律条,有三种刑罚可供孙敬选择,即鲸刑,也就是脸上刺字。还有割鼻子的肉刑,第三种便是斩左、右止,也就是砍掉左脚或右脚。而孙敬向来以严厉著称,他给文帝上了奏报,决定淳于公斩左,而于方斩右。
消息传来,淳于公和于方都仰天长叹,缇萦更是和父亲抱头痛哭。哭过多时,淳于公擦擦泪:“女儿,不要哭了。此番不但保得了全家性命,还保住了为父的性命,这都全亏你呀。要不是你感动了于方,说不定为父也被处死了。”
“父亲,那您被斩断左足,今后还如何生活啊。”
“那总比没有命好哇。”
“不,我要保住父亲的这只脚。”
“傻孩子,御史上报,皇上钦定,这岂是你能改变的?”淳于公一脸茫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