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杀
在我看来,他似乎是用替他哥哥找新娘的事做为借口,把自己打扮得比哪一只孔雀都更花枝招展。“一般人普遍认为他有必要这么做,才能让交涉的对象印象深刻,但我认为这是浪费钱,这些钱大可以用在国防上。帝尊不在的时候我感觉松了口气,因为他对我的敌意最近又突飞猛进,而且用各式各样的小伎俩表现出来。
我见到惟真或国王的次数很少、时间很短,他们两人看来都烦恼又劳累,但尤其是惟真,看起来几乎像是呆掉了一样。他面无表情,心不在焉,只有一次注意到我,然后露出疲倦的微笑说我长高了。我们的对话内容就仅止于此。但我注意到他吃起东西像个病人,胃口很差,避吃肉类和面包,仿佛咀嚼吞咽这类食物太耗费力气,因此只靠粥和汤度日。”他现在用精技用得太多了。黠谋只告诉我这么多。但是精技为什么会耗尽他的精力,为什么会把他的骨髓都快烧干,他无法对我解释。因此我给他滋补剂和药品,试着让他休息,但他不能休息。他说他是不敢休息,说他必须费尽全力才能欺骗红船的领航员,让他们的船撞上岩石,让他们的船长灰心丧气。所以他从床上爬起来,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整天就这么坐在那里。
“那盖伦的小组呢?他们对他没有用吗?”我问话的语气几乎是嫉妒的,几乎希望听到他们没什么大用。
切德叹了口气。“我想池使用他们就像我使用信鸽一样。他把他们派到各了望台去,用他们对士兵传达警讯,从他们那里接收看到敌船的消息。但保卫沿岸的任务他没有交付给任何人。他告诉我说,其他人太没有经验了,在使用精技的同时可能会暴露出自己。这些我不懂,但我知道他没办法继续撑多久了。我祈祷夏天赶快结束,祈祷冬天的风暴把红船吹回家去,真希望有人能跟他轮班接替这项工作。我怕他整个人会油尽灯枯。
我把这句话视为是在责备我的失败,陷入赌气的沉默。我在他房里漫无目的走来走去,感觉我好几个月不曾来过的这个房间既熟悉又陌生。他用来调制药草的工具一如往常到处堆放,偷溜的痕迹也清楚可见,角落有它啃过的臭骨头。一如往常,各式各样的木牍和卷轴放在好几张椅子旁。这一堆讲的似乎都是古灵的事,彩色的插图吸引了我的注意,其中一片最老最精细的木牍上画了一个古灵,看起来像一只全身金色的鸟,头部像人,头发类似羽毛。我试着拼凑木牍上字句的意思,那是丕旭文,是最南端的恰斯大公国的一种古老语言。涂绘在古老木牍上的很多符号都已经褪色或剥落了,我的丕旭文也不流利。切德走过来站在我身旁。“你知道,”他温和地说,“那样做对我来说不容易,但我还是信守了诺言。盖伦要求完全控制学生,明言规定不准任何人跟你们接触,或者用任何方式干预他管教和教导你们的方式。而且我也告诉过你,在王后花园里我等于是瞎子,一点影响力都没有。”“我知道。”我咕哝。,“然而我对博瑞屈的行动倒也不反对。我之所以一直没跟你联络,完全是因为我对国王做出了承诺。”他谨慎地顿了顿。“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很苦,我真希望当时我能帮得上忙。你也别觉得太难过,虽然你……”“失败了。”在他寻找比较婉转的说法之际我补上这个词。我叹了口气,突然承认了自己的痛苦。“就这样吧,算了,切德。我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我知道。”然后语调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但也许我们可以运用你学到的精技。如果你能帮助我了解它,或许我就能设想出更好的方式,让惟真不至于累垮。许多年来,关于精技的知识被保密得太厉害……古老的卷轴里几乎都没提到它,只说某某战役中国王把精技运用在士兵身上而扭转了情势,或者某某敌人被国王的精技弄得迷惑失措,但从来没讲过到底是怎么做,也没——”绝望再度紧抓住我。“算了吧!这不是私生子该知道的事,我想我己经证明了这一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