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杀
默落在我们之间,最后切德沉重地叹了口气。“唔。也许吧!这几个月我也在研究冶炼,但我只研究出它不是什么,还有用哪些分式想改变它是无效的。我找到的唯一疗法,是对任何事都有效的一种最古老的方式。”我把先前正在看的卷轴卷起来绑好,感觉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没猜错。“国王命令我指派一项任务给你。”那年夏天,在3个月中,我为国王杀了17次人。要不是我先前已经出于自愿和自卫杀过人,做起来可能更困难。
这项任务表面看来或许简单,只需用到我、一匹马,和好几篮下了毒的面包。我骑马到曾经有旅人遭到攻击的道路上,等到被冶炼的人来攻击我,我就逃跑,一路扔下面包。如果我是普通的士兵,也许不会那么害怕,但我这一辈子都习惯靠原智来让我知道四周其他人们存在,因此在我感觉起来,这项工作简直等于是要我蒙着眼进行。而且我很快就发现,遭到冶炼的人不只是普通工匠平民而已,我毒死的第一批人里就有几个是士兵。算我运气好,他们把我拖下马来的时候其他大多数人都在忙着争抢面包。我左肩上深深挨了一刀,那道疤痕现在还在。他们强壮又善于打斗,而且打斗的时候似乎是组成一个团体,或许因为他们过去还是完整的人时就是受这样的训练。我差一点就没命了,危急中我对他们喊说他们只顾着跟我打,却让别人把面包吃光实在很傻,于是他们把我丢下,我才得以挣扎爬回马背上逃走。
用在这项任务的毒药并没有不必要的残忍,但为了使些微剂量也能奏效,我们必须选用药效强烈的。被冶炼的人得不到好死,但这是切德所能调配出来最快速的死法了。他们热切从我手中抢过死亡,我不需要见证他们口吐白沫、全身痉挛的样子,甚至也不需要看见他们散落在路上的尸体。当若干被冶炼的人死掉的消息传到公鹿堡,切德放出去的传言早已四处流传,说他们是吃了游到溪流里产卵之后死掉腐烂的鱼。尸体被亲属收回去安葬,我告诉自己说他们可能松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说那些被冶炼的人只是死得快了一点,免得到冬天活活饿死。于是我习惯了杀人,差不多有20个人因我而死之后,我才碰上一个需要面对面动手杀死的人。
而杀那个人也没有原先想像的困难。他是个小贵族,在涂湖外拥有土地。消息传到公鹿堡,说他一时发脾气殴打仆人的女儿,把那女孩打成了傻子。这已经足以让黠谋国王不高兴了。那个小贵族完整偿付了血债,仆人接受了,也就表示放弃要求国王主持公道的权利。但几个月后,女孩的表姊来到宫里求见黠谋国王,请求与国王单独面谈。
我被派去验证那表姊的说法,亲眼看到女孩像狗一样被绑在小贵族的椅子旁,而且她的肚子渐大,己经怀有身孕。所以,在他一边用精致水晶酒杯斟酒敬我、一边请我跟他说说公鹿堡国王的宫廷里有什么新消息的时候,我不难找到机会拿起他的酒杯对着光看,称赞杯子和酒的品质都很精良。几天之后我离开,完成了任务,带着我答应要替费德伦找的纸张样品启程回家,小贵族祝我一路顺风。当天小贵族就开始身体不适,等到他又流血又口吐白沫地在癫狂中死去,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月之后的事。那表姐收容了女孩和女孩生下的婴儿。一直到今天我都毫不后悔,不管是对杀了他这件事本身,还是对我给他选择的那种痛苦缓慢的死法。
除了为被冶炼的人散播死亡之外,其余的时间我都在服侍主人惟真王子。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端着托盘走上他那座塔去的情况。我本来以为塔顶会有守卫或者哨兵,但是没有。我敲敲门,没有回应,于是我悄悄进房。惟真坐在窗边的一把椅子上,夏天的风从海面上吹进房里。在闷热的夏日,这明明是间令人偷快的房间,光线既明亮、空气又流通,但我却觉得这里像牢房。窗边有他坐的那张椅子,旁边放了张小桌,房间的角落和墙边堆积着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