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1) 机锋公案
(9)(10)是解语言(丹霞烧木佛除外),(11)(12)是解行动,(13)是解一桩著名的公案。义解的话,有意思比较明确的,如(11)的“借事明心,附物显理”,(12)的“解粘”。
比较多的还是用机锋,如(10)的“招因带果”和“碧眼胡僧笑点头”,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要进一步猜测。他人的义解,是戴着他人的眼镜看的,有对的可能。但不对的可能也许同样不少,如:
(14)瑞鹿本先禅师——上堂,举僧问长沙(景岑):
“南泉(普愿)迁化向甚么处去?”沙曰:“东家作驴,西家作马。”僧曰:“学人不会。”沙曰:“要骑便骑,要下即下。”师曰:“若是求出三界修行底人闻这个言语,不妨狐疑,不妨惊怛。南泉迁化向甚处去?东家作驴,西家作马。或有会云:千变万化,不出真常。或有会云:须会异类中行,始会得这个言语。或有会云:东家是南泉,西家是南泉。或有会云:东家郎君子,西家郎君子。或有会云:东家是甚么,西家是甚么。或有会云:便作驴叫,又作马嘶。或有会云:唤甚么作东家驴,唤甚么作西家马。或有会云:既问迁化,答在问处。或有会云:作露柱去也。或有会云:东家作驴,西家作马,亏南泉甚处?如是诸家会也,总于佛法有安乐处。”(同上书卷十)
这位上堂的禅师举多种解释之后,总说一句宽厚的话,是“总于佛法有安乐处”,意思是各取所需,都不错。我们常人就不能这样看,因为用语言表意,除有意双关的以外,总不能怎样理解都不错。如果容许作任何解释,那就证明它本来没有明确的所指。这显然是说“东家作驴,西家作马”的禅师所不能承认的。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推论:多种“或有会云”,一种可能是只有一种对,另一种可能是都不对。机锋的理解就是如此之难,通常是,错的可能性很大,而对,虽然有可能,却没有保证,如上面的例(9)就是这样,僧体会“吃茶去”的含意是“只是一期方便”,陈尊宿就以为大错,因为下面他说:“苦哉!赵州被你将一杓屎泼了也。”他人的义解,也可以表现为斗法的形式。如:
(15)南泉普愿禅师——师有时曰:“江西马祖说即心即佛,王老师(南泉姓王,自称)不恁么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么道还有过么?”赵州(从谂)礼拜而出。时有一僧随问赵州曰:“上座礼拜便出,意作么生?”州曰:“汝却问取和尚。”僧乃问:“适来谂上座意作么生?”师曰:“他却领得老僧意旨。”(同上书卷三)
(16)浮杯和尚——凌行婆来礼拜,师与坐吃茶,婆乃问:“尽力道不得底句分付阿谁?”师曰:“浮杯无剩语。”婆曰:“未到浮杯,不妨疑着。”师曰:“别有长处,不妨拈出。”婆敛手哭曰:“苍天中更添冤苦。”师无语。婆曰:
“语不知偏正,理不识倒邪,为人即祸生。”后有僧举似南泉,泉曰:“苦哉浮杯,被这老婆摧折一上。”婆后闻,笑曰:“王老师犹少机关在。”澄一禅客逢见行婆,便问:
“怎生是南泉犹少机关在?”婆乃哭曰:“可悲可痛。”一罔措。婆曰:“会么?”一合掌而立。婆曰:“伎死禅和,如麻似粟。”一举似赵州,州曰:“我若见这臭老婆,问教口哑。”一曰:“未审和尚怎生问他?”州便打。一曰:
“为甚么却打某甲?”州曰:“似这伎死汉不打,更待几时?”连打数棒。婆闻却曰:“赵州合吃婆手里棒。”后僧举似赵州,州哭曰:“可悲可痛。”婆闻此语,合掌叹曰:“赵州眼光烁破四天下。”州令僧问:“如何是赵州眼?”婆乃竖起拳头。僧回举似赵州,州作偈曰:“当机觌面提,觌面当机疾。报汝凌行婆,哭声何得失。”婆以偈答曰:
“哭声师已晓,已晓复谁知。当时摩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