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1) 机锋公案
几丧目前机。”(同上)
(17)五台隐峰禅师——师后到沩山(灵祐),便入堂于上板头解放衣钵。沩闻师叔到,先具威仪,下堂内相看。师见来,便作卧势。沩便归方丈,师乃发去。少间,沩山问侍者:“师叔在否?”曰:“已去。”沩曰:“去时有甚么语?”曰:“无语。”沩曰:“莫道无语,其声如雷。”(同上)
(18)丹霞天然禅师——明日再往礼拜(南阳慧忠国师),见国师便展坐具。国师曰:“不用,不用。”师退后。
国师曰:“如是,如是。”师却进前。国师曰:“不是,不是。”师绕国师一匝便出。国师曰:“去圣时遥,人多懈怠,三十年后,觅此汉也难得。”(同上书卷五)
一呼一应,一唱一和,(15)(16)是对付机锋式的语言,(17)(18)是对付机锋式的行动。对付是应机,应机之前当然要先有所理解。
理解有对错问题,这在常人的圈子里比较容易解决,在禅师的圈子里很难解决。原因是,常人用语言表意,言在此而意也在此;禅师用语言表意,常常是(机锋是永远是)言在此而意不在此。“约定俗成”的规律失效了,还有什么可靠的办法能找到那个言外意呢?可是如禅宗的典籍所记载,这似乎也不难,只是先要具备一个条件:有高的修养,或说通了禅。这是说,已经升堂入室,就能在机锋和寓意间找到必然的联系。这必然的联系,不是来自许慎的解字规律,而是来自庄子的“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就是说,关键不是用什么语言,而是心照不宣。因此,机锋的语言才常常可以(至少是像是)任意抓来充数,如同是赵州,同是答“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就既可以说“庭前柏树子”,又可以说“板齿生毛”。以此例推之,上面例(16)凌行婆说的“可悲可痛”,换成“可喜可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如果真就可以,那就所谓契合,主要还是来自修持所得的意境的相近,而不是机锋有什么微妙而必然的含意。又如果真是这样,则本节所举的各种形式的义解,说者的意和解者的意恰好是一个意(如常识说的完全了解)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幸而这方面的同或不同也无法证明,可以不深追。
9.1.4可解的程度
机锋公案,由我们“常人”看,在可解性方面有程度的差别。程度千差万别,这里作为举例,综合为两类四种。一类是可解的,分为两种:一种程度高些,是如此领会大致不错;一种程度差些,是如此领会可能不错。另一类是难解的,也分为两种:一种程度浅些,是虽难解而风格还是平实的;一种程度深些,是连风格也出了圈,成为离奇。下面依次介绍。
(一)第一类的第一种,如此领会大致不错的。如:
(1)长庆大安禅师——师即造百丈(怀海),礼而问曰:“学人欲求识佛,何者即是?”丈曰:“大似骑牛觅牛。”(《五灯会元》卷四)
(2)睦州陈尊宿——问:“如何是禅?”师曰:“猛火着油煎。”(同上)
(3)千顷楚南禅师——时有僧问:“无漏道如何修?”师曰:“未有闍黎时体取。”(同上)
(4)百丈怀海禅师——次日,马祖(道一)升堂,众才集,师出,卷却席。(同上书卷三)
(1)的寓意是自性清净,不须外求。(2)的寓意是,学禅,要有大毅力抗境的侵扰。(3)的寓意是必须冲破生死关。(4)的寓意是,大道离语言文字,不必说。这样领会,与佛理契合,想来可以大致不错。
(二)第一类的第二种,如此领会可能不错的。如:
(5)大梅法常禅师——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蒲花柳絮,竹针麻线。”(同上)
(6)麻谷宝彻禅师——师同南泉(普愿)二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