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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倾听她的谈话。维克托哈哈大笑。主人皱着眉头说:

    quot;妈,别再讲了吧……quot;

    quot;天哪,连话也不让我说啦!quot;老婆子发牢骚了。

    维克托鼓励她说:

    quot;讲呀,怕什么?反正都是自己人……quot;

    大儿子对母亲又嫌弃又怜悯,尽可能避免跟她单独在一块儿,如果不巧碰在一起,当妈的就一定对儿子诉说儿媳妇的不是,而且一定要向儿子索钱。他慌慌张张地拿出一个或三个卢布,或是几个银币塞在她的手里。

    quot;妈妈,您要钱也没用,并不是我舍不得,只是您拿了没用处。quot;

    quot;哪里,我要布施叫化子,还要买蜡上教堂……quot;

    quot;得了吧,什么布施叫化子呀!你会把维克托惯坏的。quot;

    quot;你不喜欢你弟弟吗?罪过罪过!quot;

    他一甩手,站起来走开了。

    维克托老是嘲笑他的母亲。他贪吃,老嚷肚饿。每星期日,他妈烧油煎饼,总是特别留几个放在罐子里,偷偷藏在我睡觉的那张床下,维克托做完礼拜回来,把罐子拿出来,嘴里嘟哝着说:

    quot;不能多留点吗,老家伙……quot;

    quot;你快吃吧,不要让别人瞅见……quot;

    quot;你这么糊涂,我偏要说出来,说你怎样把油煎饼偷偷藏起来给我,木头!quot;

    有一次,我把罐子拿出来,偷吃了两个油煎饼——维克托把我揍了一顿。他很讨厌我,跟我讨厌他一样。他老是捉弄我,一天要我替他擦二次皮鞋。晚上他睡在搁板床上的时候,把床板推开,打板缝里往我头上吐口水。

    他哥哥常说quot;母鸡畜生quot;,维克托想必是要学他哥哥的样儿,也常说一些土话。可是他们说得都很荒唐,很无聊。

    quot;妈,向后转!我的袜子在哪儿?quot;

    他常常发一些愚蠢的问题,想把我难倒:

    quot;阿辽什卡,你回答:为什么写成发蓝,念作发懒?为什么说排钟,不说钢管?为什么说树木,不说坟墓呢?quot;

    我不喜欢他们说的话,我是从小就被外祖父母的好听的语言教养出来的,开头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什么quot;好笑得可怕quot;、quot;想吃到死为止quot;、quot;快活得吓人quot;这种生拉硬扯在一起的话。我想好笑的事哪会叫人可怕,快活的事情怎么会吓人呢,而且所有的人都是要吃到他死的那天为止的。我问他们:

    quot;难道可以这样说吗?quot;

    他们就骂:

    quot;你瞧,好一位先生呀!得摘下你的耳朵来……quot;可是quot;摘下耳朵quot;这句话我又觉得不妥当,能够摘下的,是花、草、核桃。

    他们使劲揪我的耳朵,企图证明,耳朵是可以摘下的,可是我不服,这样,我就得意洋洋地说:

    quot;耳朵到底还是没有摘下呀!quot;

    在我的周围,有很多残忍的恶作剧和卑鄙龌龊的行为。它们比起库纳维诺街上那不计其数的quot;青楼quot;和quot;游女quot;还要多得不可计数。在库纳维诺丑恶行为的背后,还可以感到有一种东西说明这种行为是不可避免的:比如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困生活、艰苦的劳动等等。可是这里的人都吃得很饱,过得很舒心。说他们在工作,不如说他们在无谓地空忙,使人觉得不可理解。而且这里的一切,还刺激着人的神经,使人憋闷得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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