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本来过得很不好，外祖母来看我的时候，我心里更难受。她总是从后门进来，跨进厨房对圣像画一个十字，然后对妹子深深地鞠躬，这鞠躬象千斤重物，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quot;啊唷，是你呀，阿库林娜，quot;主人满不在意地、冷冰冰地接待着外祖母。

    我没认出这就是外祖母：她紧闭着嘴，拘拘束束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同平时完全不一样，在门口脏水桶边的长凳上轻轻坐下，好象干了什么坏事一样，不作一声，恭顺地轻声回答妹子的问题。

    这使我难受，我便生气地说：

    quot;你怎么坐在这样的地方？quot;

    她爱抚地眨眨眼睛，用教训的口吻说：

    quot;你少多嘴，你不是这儿的主人！quot;

    quot;他就是好管闲事，任你揍，任你骂也没用，quot;老婆子开始抱怨起来。

    她常常幸灾乐祸地问她姐姐：

    quot;怎么样，阿库林娜，仍旧过着叫化子一样的日子吗？quot;

    quot;这有啥了不得的……quot;

    quot;只要不怕丢脸，也没啥了不得。quot;

    quot;据说基督从前也是靠讨饭过日子的……quot;

    quot;这种话是糊涂人说的，是邪数徒说的，你这个老糊涂竟当真了。基督并不是叫化子，他是上帝的儿子，经上说，他到世上来，是要荣耀地审判活人和死人的……连死人也要受审判，记着吧，我的老姐姐，就是把骨头烧成了灰，也逃不出他的审判……基督要责罚你跟瓦西里的骄傲，从前你们有钱的时候，我有时去求你们帮助……quot;

    quot;那时候我可是尽力帮助过你，quot;外祖母平静地说。quot;可是你知道，上帝却惩罚了我们……quot;

    quot;这么一点还不够呀，还不够呀……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