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闹事的家伙，他每次喝醉回来，我就把他手足捆起来。看他快要醒来了，便扒下他的裤子，拿树条子抽他。我吩咐他：不准再去喝酒，不准再去酗酒。你既然娶了老婆，老婆就是你唯一的欢乐；你的欢乐不是酒呀。我打着打着，打得手酸了才放下。以后他就跟蜡一样不敢倔强了……quot;quot;你真厉害，quot;我记起了连上帝都给骗了的夏娃来。

    纳塔利娅喘了一口气，说：

    quot;女人应当比男人还厉害；她们应该有双倍的力量。上帝亏待她们了。男人是最容易三心二意的。quot;

    她挺着身，两手交叠在隆起的胸上，背脊靠在墙上，悲伤地望着杂乱的堆满破烂砖瓦的堤坝，坦然而温和地说着话。

    我听着她的聪明的谈话出神了，完全忘记了时候，忽然看见堤坝尽头主人和主妇两个手挽着手，象公火鸡和母火鸡一般，慢腾腾地，大模大样地走着，嘴里谈着什么，眼睛睁着看我们。

    我急忙跑去开正门。门开了，主妇一边上楼，一边恶毒地对我说：quot;同洗衣妇调情吗？跟楼下的太太学的吗？quot;

    这话太没道理了，甚至都没有激怒我；可是主人的一句话使我很难过，他冷笑了一下，说：quot;也难怪，到年纪了。……quot;第二天早上，我到下边什物间去取柴，看见什物间门底下的猫洞边有一只空钱包。这只钱包我在西多罗夫手里曾经见过很多次，我就马上捡起来给他送去。

    quot;钱呢？quot;他这么问着，用指头到钱包中掏摸。quot;一卢布三十戈比呀，快拿出来。quot;

    他用手巾包着脑袋，脸色枯黄消瘦，气愤地眨巴着红肿的眼，不相信我捡到的时候已经是空的。

    这时候，叶尔莫欣跑来了，他向我点着头，对他说，要他相信：quot;是他偷了，把他拉到主人那里去。当兵的不会偷自己弟兄的东西。quot;

    这几句话提醒了我，偷钱的一定就是他自己。他偷了钱，故意把空钱包丢在我的什物间里。我马上冲着他的脸向他叫喊道：quot;你说谎，钱是你偷的。quot;

    我终于相信了我的推测没有错，——他的蠢笨的脸显出惊慌和愤怒的神色，他转动着身体，低声地说：quot;证据在哪里？quot;

    我用什么来证明呢？叶尔莫欣叫嚷着把我推到院子里。西多罗夫嘴里喊叫着什么跟在后面。从许多窗子里伸出各色各样的头来；玛尔戈王后的母亲悠悠地抽着烟望着，我想，这要当着夫人的面可倒了大霉了，我简直疯了。

    我记得，几个兵拉住我的胳膊，对面站着主人家的人，大家都同情地彼此附和着，听士兵诉说。主妇很相信地说：quot;不消说，这一定是这个孩子干的事。他昨天坐在门边和洗衣妇勾勾搭搭的，那一定是有了钱了，那个女人，没有钱是绝不会上手的……quot;quot;对啦对啦。quot;叶尔莫欣叫着。

    地面在我脚底下裂开了。我气极了，冲着主妇吼骂。于是我被结结实实痛打了一顿。

    挨打倒并不十分痛苦，比这更痛苦的，是我想玛尔戈王后会怎样看我呢？我怎样在她面前辩白呢？在这可恶的几小时中，我的心里十分难受。

    幸而士兵把这事传遍了全院子，以至于整条街上。晚上，我正躺在阁楼上，忽然听见底下纳塔利娅·科兹洛夫斯卡娅的叫声。

    quot;为什么我要闭嘴不言语。不，小乖乖，你出来。我说，你来呀。不然，我就找你老爷去，他会强迫你……quot;我马上觉到这个吵闹是与我有关的。她正站在我们房子门口边嚷，声音越嚷越大，越嚷越高。

    quot;你昨天给我看的钱是多少？这钱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