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爱德华·卡特尔船长的又一些奇遇
了名;由于他所特有的谦逊,他完全不用大写字母。卡特尔船长也用左手签了名,并把包裹锁在铁保险箱里,然后请他的客人再调制一杯掺水的烈性酒,再抽一斗烟;他自己也这样做了之后坐在壁炉旁边,默想着可怜的仪器制造商的可能的命运。
这时突然发生了一件惊人的事情,它是那么令人恐怖,那么令人不知所措,因此如果没有邦斯贝在场,使卡特尔船长得到支持的话,那么在它的打击之下,船长一定已沉陷到地下,从那致命的时刻起,成为一个死人了。
船长在会见邦斯贝这样一位客人时自然非常高兴,可是即便如此,他怎么能够只是把门掩上而没有把它锁上呢——这一疏忽他无疑是有罪的——?这是那些应当永远只留供思考或引起对命运不满的问题之一。然而,就是通过这扇没有锁上的门,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时刻,那位凶暴的麦克斯廷杰冲进客厅里来了;她手里抱着亚历山大,接着而来的是一片混乱和报仇的气氛(这里不提朱莉安娜·麦克斯廷杰和那位可爱的婴儿的哥哥、在儿童游戏场所被大家喊做乔利的查尔斯·麦克斯廷杰了。);她好像是从东印度码头附近吹来的一股气流,来得这么迅速、这么悄然无声,因此,卡特尔船长只是在坐着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间,才突然醒悟过来,他原先陷入沉思的那张平静的脸孔也才呈现出恐怖和惊慌的神色。
可是一当卡特尔船长明白他所陷入的全部不幸的时候,自卫的本能就立即命令他设法逃走。客厅有一扇门通向地窖的陡斜的梯级,船长窜到门口,头脑向前,急忙向梯级冲过去,像一位对跌伤撞痛毫不在乎、一心只想躲藏到地下深处的人一样。如果没有朱莉安娜和乔利的话,那么他这英勇的尝试本来倒可能会取得成功的;可是这两位可爱的孩子却紧紧地抓住他的腿,一人抓一只,悲痛地哭叫着,就像是向他们的一位朋友一样向他哀求着。麦克斯廷杰太太每当着手做一件重大的事情,从来不会不先把亚历山大·麦克斯廷杰的身子翻转过来,就近用巴掌连连痛打他一顿,然后让他坐在地上,使他冷却下来的,这就像读者第一次看到他的情形一样。这时候,她完成了这个神圣的仪式,仿佛在这个时候,这是向专管复仇的女神供献祭品似的;她把这个祭品安置在地板上之后,就坚决果断地向船长猛冲过去,并用手指威胁着,好像要把进来排解纠纷的邦斯贝抓伤似的。
两位年龄大一些的麦克斯廷杰的哭叫,年幼的亚历山大的嚎啕大哭(亚历山大可以说是度过了一个色彩斑驳的童年,因为他在一生中这段美妙幸福的时期中,有一半时间脸孔是发青的),合起来,使这次访问具有一种更加可怕的气氛。可是当重新出现一片寂静,船长胆怯心寒、汗流浃背地望着麦克斯廷杰太太的时候,恐怖的气氛就达到了顶点了。
“啊,卡特尔船长,卡特尔船长!”麦克斯廷杰太太说道,一边严厉地鼓出下巴,摇着它,同时摇着如果她不是女性、也可以称为她的拳头的东西,“啊,卡特尔船长,卡特尔船长,您竟胆敢看着我的脸而没有心脏衰竭而死去吗?”
船长脸上一丝勇敢的神色都看不见了,他有气无力地低声说了一声:“做好准备!”
“啊,卡特尔船长,过去我把您留在我家里,我真是一个不中用的、轻信人的傻瓜蛋!”麦克斯廷杰太太喊道,“只要想一下我过去在这个人的身上给了多少恩惠,想一下我怎么教我的孩子们像亲爸爸一样地爱他,尊敬他的吧,在我们街道上,没有一位家庭主妇,没有一位居民不知道,我由于这个人赔了钱,因为他在我这里大吃大喝,口福无穷,摇着尾巴,戴着鼻笼,“麦克斯廷杰太太说那最后八个字与其说是表达她的思想,倒不如说是为了押韵和加重语气,“他们全都异口同声地斥责道,欺骗一位勤劳的妇女真是可耻!尽管他大吃大喝,口福无穷,摇着尾巴,戴着鼻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