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怒。所以第二天我就到佛斯去了..”“那白喉呢?”
“立刻就消失了。”埃戛说着,一边慢慢地把金黄色的长手套从他那纤细的手指上拽下来。
卡洛斯打量着埃戛的那副手套,那开士米的绑腿;他那留长的头发,在额前还垂下一个烫弯了的发鬈;还有那锦缎围巾,上面别着一只马蹄形的别针!这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埃戛,一个公子哥儿般的埃戛,服饰华丽,讲究打扮,矫揉造作,油头粉面——那句赞叹的话在卡洛斯嘴边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按奈不住,冲了出来。
“这件外套可真别致!”
埃戛——这位过去总穿着一件寒酸学生装的波希米亚人——此刻在温暖的葡萄牙的秋日阳光下,穿了一件够得上装扮俄国王子的雍容华贵的皮外套,一件滑雪橇时穿的披风,上面有勃兰登堡①的衣服上那样的带条纹的饰带;他那瘦削的脖子和皮包骨头的手腕上围着厚厚的名贵紫貂皮。
“是件不错的外套吧?”他立刻接下来说,并站了起来,解开衣扣,显示一下那华丽的衬里,“我是通过斯特劳斯弄来的..是传染病的恩典。”
“你怎么受得了?”
“是厚了点儿,不过我感冒了。”
①瓦罗亚王朝(1328一1389),法国历史上一王朝,路易十一在位时完成法国统一,后为波旁王朝代替。
②即菲格拉?达?佛斯,葡萄牙中部一港口。
①德国东部一地区。
他又靠在沙发上,把一只穿着尖头漆皮鞋的脚伸出来,用戴着单片眼镜的眼睛欣赏着这间诊所。
“你在做什么?把一切都对我说说..这儿简直布置得太妙了!”
卡洛斯把他的计划,他对工作的庞大设想和实验室的修缮工程都对埃戛谈了..“等等。这些一共花了你多少钱?”埃戛嚷着打断了他的话,他站起来摸摸挂着的丝绒,又把那黑檀木写字台端详了一番。
“我不知道,威拉萨该知道..”
埃戛把双手深深地插进皮外套的大口袋里,仔细地打量着这间诊所,评论说:“这天鹅绒给人一种严肃的气氛..而深绿是最高雅的颜色,非常雅气的颜色..它有自己的含意,能引起人的兴致,使人沉思..我喜欢这个长沙发,是件漂亮货..”他戴着单片眼镜,慢慢朝患者候诊室走去,一边细细地查看那些摆设。
“你真是个伟大的所罗门①,卡洛斯!”这糊墙纸真漂亮..这印花棉布的颜色我也喜欢。”
他也用手去摸了摸。一株放在卢昂花盆里的海棠叶子染上了一层银色,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想知道所有这些东西的价钱。到了钢琴前面,看到那打开的乐谱——古诺《歌曲集》,他大为感动。
“伙计,有意思..竟有这个!洞琛发伲∶兰耍圆唬?.”告诉我,年轻的美人儿,你要上哪儿去?
那纱巾..②
“我嗓子有点儿哑..这是我们在佛斯唱过的歌!”
卡洛斯在朋友面前,把双手在胸前一抱,惊奇地喊道:“你可真了不起!埃戛,你完全变了个人。说起佛斯..那位科恩夫人是谁?她也在佛斯?你不是给我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都是关于她的吗?那可是真正的诗,这些信,我从柏林到海牙到伦敦都收到了——你都是怀着《所罗门之歌》③的激情写给我的。”
埃戛的两颊泛起一片红晕。他漫不经心地用一块白色丝手帕擦起他那单片眼镜来。
“她是个犹太人。所以我引用了《圣经》的抒情诗体。她是科恩的妻子——你一定会认识他——就是国家银行行长..我们时常来来往往。她非常可爱..可那丈夫是个畜生..一种假日海边的调情。瞧,就这么回事儿④。”
他吸着雪茄,在屋子里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