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微微一笑,偶尔也和他争论一番。
“但是,威桑特先生,您能肯定,如您说的,这帮‘下流胚’出了港口,消失了,一切事情就会解决,一切就会万事大吉了吗?”
不,威桑特先生可不是这样思考问题的一头“蠢驴”。但阁下您难道看不出,一旦这帮“下流胚”除掉了,国家的障碍不就被清除了,继而博学多识的进步人士不就可以治理这块土地了吗?..“您知道咱们的毛病出在哪儿吗,阁下?并非是那些人邪恶,而是他们太愚昧。他们一无所知,凡事不懂。他们并不坏,但他们却是一群蠢货!”
“您是对的。可现在这儿的工程怎么办,朋友,威桑特?”卡洛斯会这样接下去说,一边掏出表看看,然后和他用力地握手道别。“就看您能否帮我把工程安排好了。我不是以顾主身分要求您,而是以持相同政见者的身分这样说。”
“从现在起两天,阁下,您会看到变化的。”领班一面脱下帽子一面答道。
在葵花大院,十二点吃午饭的钟准时敲响。卡洛斯总是看到祖父已经先到了餐厅,坐在壁炉旁刚读完他的报纸。由于十月底气候暖和,不必生火,四周摆的暖房的花草仍然青翠欲滴。
他的四周,雕花的橡木餐具架上,古老的银器发出柔和的光芒,华丽但又不过分;挂在嵌着一块块方砖的墙上的椭圆形壁毯上,展现出一幅幅传说中故事的画面:中世纪的猎手们在放猎鹰;一位被侍从们簇拥着的贵妇人在喂湖中的天鹅;一名身披铁甲头戴钢盔的骑士沿着河边纵马奔驰,桌上玻璃杯间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显得光彩夺目,同褐色雕花的天花板形成了鲜明对比。
已经获得了教会尊称的“波尼法希奥”和绅士们一道用餐,它已经大模大样地坐在雪白的台布上,在一大束花枝的影子里。在玫瑰花的飘香之中,这只可敬的老猫总是慢慢吞吞、笨笨拙拙、有滋有味地舐着给它放在一只斯特拉斯堡小碟子里的面包牛奶糊。然后,它蜷起身子趴下,把那毛茸茸的尾巴蜷到胸前,闭上两眼,支楞着胡须,舒舒服服地打起盹来,这时它真象个带金色斑纹的圆滚滚的白球。
阿丰苏——如他自己谦逊地微笑着承认的——上了年纪,已经成了个贪婪的大肚汉。他不顾强烈的反对,接受了他们现在的法国厨师做的艺术品。
那人名叫特奥多尔先生,是个性情暴躁的绅士,一个狂热的波拿巴主义者,和那位皇帝非常相似。在葵花大院,午餐颇为丰盛而且时间总是拖得很长,饭后,喝咖啡时,人们继续聊天。时钟敲了一点,然后,一点半,这时卡洛斯会猛地大叫一声奔到钟前,总算想起了他的诊所。他会一口喝下杯中的荨麻酒,匆匆忙忙点了一支雪茄。
“上班了!上班了!”他喊道。
祖父慢慢地装上烟斗。他真羡慕卡洛斯的那个职业,而他却要呆在这个地方,每天早上的时光都晃荡了过去..“等你们那个修不完的实验室完了工,或许我也到那几呆上一阵子,干点儿什么化学工作。”
“说不定您会成为伟大的化学家的。您完全是干那行的样儿,爷爷。”
老头子微微一笑。
“我这把老骨头如今干不了多少事儿了,孩子。准备进棺材了。”
“您要从城里、从闹市带什么东西吗?”卡洛斯问道,一边匆匆忙忙地扣上手套。
“祝你一天工作顺利。”
“可不怎么象..”
然后,卡洛斯就会坐上那匹可爱的母马杜南蒂拉的双轮马车或是那辆使里斯本眼花综乱的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神气活现地进城去“上班”。
在他的诊所,在四面挂着的可以拉动的绿色丝窗帘的遮掩下,在厚厚的深绿色天鹅绒中间,他那间诊所静静地、懒洋洋地酣睡着。但是接待室里三面敞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