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的众多的可敬的希伯来侨民的眼睛里,都噙着泪水’——这使事情变得多么可笑!还有,‘流畅的文笔’,简直是一帮蠢驴!白痴!”
正在读一本书的卡洛斯安慰了他一番。这是谈论文艺作品的民族形式..没必要激动..“不,说实话,我真想揍这个穷笔杆子一记耳光!”
“那为什么你不揍?”
“他是科恩夫妇的朋友。”
接着他大骂了一通新闻界,一边象只老虎般地在这间诊室内来回踱步。
最后,看到卡洛斯也如此漠不关心,他发火了:“你那底在那儿读什么呢?疟疾病害之寄生性①..医学真是开玩笑。
和我说说,我要睡觉的时候总感到两臂针刺般地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跳蚤,臭虫,虱子..”卡洛斯眼盯着书本,低声答道。
“是动物!”埃戛侦劲把帽子往头上一戴,吼叫道。
“你要走,若昂?”
“我走啦,我还有事要办!”他站在帷幔旁边,用伞怒冲冲地指着天上,简直气得要哭似的喊道:“这帮蠢驴记者!他们就是社会的渣滓!”
十分钟后,他突然又出现了,这次换了个声调,用一种认真的口气说:“听我说,我刚才忘了。你想认识勾瓦林纽夫妇吗?”
“不特别感到兴趣,”卡洛斯沉默了片刻,从书本上抬起了头答道。
“不过,我也不特别反对。”
“好,”埃戛说。“他们想认识你,尤其伯爵夫人还特别心切..他们都是聪明人,到那儿去是件愉快的事..那么,就定下来啦?星期二我到葵花大院找你,然后咱们就去勾瓦林纽家一行。”
卡洛斯仍然在考虑着琢磨着埃戛的建议和他强调伯爵夫人“特别心切”时的那种口气。这时,他想起来,她和科恩夫人交往甚密,而近来,在圣卡洛斯剧院里,他曾为她从旁边包厢里送来的秋波感到奇怪..照塔维拉的说法,她确实是“瞪着大眼在看他”。而卡洛斯则认为她够迷人的,她那红色的鬈发、骄傲的鼻子,还有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她那炯娜多姿的体态有股①原文为法文。
魅力——她的皮肤细嫩白皙,看上去如此可爱,甚至从很远都可以使人感到那缎子般的滑软。
一整天阴沉的大雨天气过去了,卡洛斯本来决定穿着舒服的睡袍在炉火旁度过一个美好的工作之夜,但是喝咖啡的时候,在雪茄的烟雾之中,勾瓦林纽夫人的眼睛又开始朝他闪动,诱惑着他,弄得他在书房中一夜不得安宁,激起了他血管中的青春热情..这都是埃戛的过错,这个塞洛利库的靡菲斯特①!
他换好衣服上圣卡洛斯剧院去了。但是当他穿着白背心和佩戴着一颗黑宝石的衬衣在包厢的前座坐定时,他看到的不是红色的头发,而是一个黑孩子的黑色鬈发。那孩子约摸十二岁年纪,绷着的脸上闪闪发光,穿了件带黄扣子的夹克,露着白色的宽领子。他身边,站着另一个小点儿的黑孩子,穿着同样的校服,一只戴着白皮手套的手指抠进一个宽鼻孔里。两个人都用他们那鼓鼓的、无神的双眼盯住他。陪伴他们的人躲在后面,象是得了讨厌的重感冒。
义演节目《露茜》②是由见习演员演出的。科恩夫妇没来,埃戛也没来。许多包厢都空着,那陈旧的红色糊墙纸显得十分哀伤。这个雨夜带着西南风象是渗进了这整个建筑物,把它那郁闷和不冷不热的潮湿劲儿撒到各处。在空荡荡的前厅座位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位身着浅色锦缎衣裙的女人。
埃得加尔多和露茜亚唱得一点儿不和谐,煤气灯若明若暗,而那些在琴弦上移动的提琴的弓子也象要进入梦乡一般。
“这真太悲伤了,”卡洛斯对他那坐在包厢后排暗处的朋友格鲁热斯说。
格鲁热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