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柳巷里,他可享有“真正的威望”。从少年时起,因为他收留过一些西班牙女人,在首都就受到人们的赞扬;他甚至还给个姑娘包过几个月的出租马车。这种少有的慷慨,很快使他成为妓院中的堂璜五世。使他誉满全城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和戛法妮亚子爵夫人之间的关系,她的身躯就象头猎狗那么瘦长,总是浓妆艳抹,酩酊大醉,这个国家强壮的男人们把她弄得精疲力尽,轮到达马祖的时候,她已年近半百了!虽说怀里抱着那么一个浑身叽嘎作响,骨瘦如柴的荡妇,说不上快乐,可人们说,地年轻时可是在王宫里的一张御榻上睡过,那赫赫威风的胡子可是蹭过她的蔼—这种好名声使达马祖有点心醉神迷。他就象一条忠实的哈巴狗,赖在她的裙子上。这个老朽女人很快就腻味了,厌烦了,不得不连打带骂地把他甩开。这之后,他又尝过一次痛苦的欢乐。一位皇家王子剧院的女演员,一堆胖肉,恋上了他。一天晚上,她醋性大发,酗了许多杜松子酒,然后又吃了一盒火柴头;当然,没过几小时她就恢复了过来,达马祖伏在她床边哭的时候,她把他的一件背心上下吐得一塌糊涂,从这以后,这位情场人物就自认为使女人无法抗拒了。他曾对卡洛斯说过,在几经这样的爱情悲剧之后,如今一看到女人就真要发抖..他停了片刻,一面不断地用手把嘴唇上的皮撕下来,然后低声他说:“苏珊娜也有过许多情场艳事!”
接着他叹了口气,又继续看《费加罗报》。凉台上再一次沉静了。屋内在继续下棋。室外,凉篷荫影的外面,灼热的阳光此时已射到石头上和白陶瓷花瓶上,反射出淡淡的金光,一群首批_到来的蝴蝶在尚未开放的石竹花丛中飞来飞去,它们的翅膀在金光下挥舞着。下面,阳光下的花园绿茵茵、静悄悄,连树梢都纹丝不动。那低声歌唱的喷泉,那清澈的池塘里的流水,四处盛开的黄色红色玫瑰,和最后一拨粉色的山茶花,使整个这座花园显得生气勃勃..从建筑物之间可以看到的那一片河水,象天空一样湛蓝;青天碧水之间的山峦犹如筑起了一段深绿色的巨大栅栏,在光辉照人的白昼,几乎呈现出黑色;山顶上有两个停转的风车,山下有两幢闪着白光的小房,那么灿烂夺目,色调欢快,真象要活起来,这一地区沉睡在星期天那懒洋洋的宁静之中;高高的天空里回荡着清脆的钟声。
“诺福克①公爵刚到巴黎,”达马祖跷起了腿,意味深长地说。“诺福克公爵可是了不起,你不这么认为吗,卡洛斯?”
卡洛斯都没抬眼皮,只是向空中做了个手势,好象是表示非常了不起。
达马祖放下《费加罗报》,在烟嘴上塞了一支雪茄,然后解开了背心上最后几只钮扣,把衬衣拽了拽,使绣在上面的字看得更清楚——那是在伯爵纹徽下一个特大的“S”。他阖上了眼,下嘴唇往外努着,一本正经地抽着雪茄。
“你今天看上去非常神气,达马祖,”卡洛斯也放下了杂志对他说,并且忧郁地看着他。
达马祖高兴得脸都红了。他的视线移到自己那双漆皮鞋和那双肉色袜子上,然后那对鼓起的蓝眼睛又转回到卡洛斯身上。
“我一切都好..就是太疲倦了。”
确实,他带着精疲力尽的样子,站起身来走到放着报纸和雪茄的桌子前,“为了看看这个祖国发生了什么事。”他刚瞥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又有什么人露面了?”卡洛斯问道。
“没有!就是那个畜生,卡斯特罗?戈麦士!”
《插图杂志》报道说:“卡斯特罗?戈麦士先生,就是那位在波尔图新新广场那次不幸事件中由于英雄行为而受伤的巴西绅士(我们的记者J.t.曾十分全面而生动地报道过此事),现在康复,今天将回到中央饭店。我们仅向这位无畏的先生表示祝贺!”
“这么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