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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埃戛青筋暴起,激烈地进行着辩驳,屋内那路易十六时代的挂钟玎玲玎玲地响起来,柔和的小步舞乐曲使他哑然了。

    “怎么,都四点了?”

    他大吃一惊,看了看自己的表,然后匆忙与现场的人默默地一一握手,接着象一阵清风,从这里消失了。

    其他人也没想到都已经是这个时辰。要到鲁米亚去看莫黛露斯夫人家的古式床罩,可又太晚了。

    “你愿意练半小时剑吗,克拉夫特?”卡洛斯问道。

    “好主意。而且达马祖还要学一课呢。”

    “一点儿不错,是要上课..”达马祖低声说,毫无热情但又要强作笑脸。

    击剑房是一楼的一间屋子,在卡洛斯住房的下面,面向花园的窗子部装着铁栏杆,穿过树丛,那淡绿色的光线从窗子溜了进来。雾气濛濛的白天,屋内的四个煤气灯都得点上。达马祖象一头疑虑重重的老牛,慢腾腾地跟随在那两位的后面。

    他原是出于喜好猎奇,非要上这些课,可现在这些课真让他讨厌。这天下午,他刚披上皮护胸,戴上铁丝面罩,就出汗了,接着脸色发白。克拉夫特一手持剑面对他站着;他有一副沉着的赫刺克勒斯①那样的肩膀,寒气逼人的锐利目光,看上去如此冷酷无情。一对钢剑才开始交锋,达马祖全身就颤抖了起来。

    “站稳,”卡洛斯冲他嚷道。

    这倒楣蛋儿又在那墩实的腿上把身子稳了稳。克拉夫特的剑抖动着,银光闪烁,在他头上飞舞。达马祖后退着,气喘吁吁,摇摇晃晃,胳膊一点儿劲儿也没有了。

    “站稳,”卡洛斯又冲他嚷了一声。

    达马祖精疲力尽,垂下了武器。

    “喂,你们要怎么样?这么精神紧张!这是闹着玩儿嘛..如果是真好,那你们就看吧!”

    每堂课都这样结束。然后,他垂头丧气地缩到一张小皮凳子上,用手绢搧着,脸色有如墙壁上的白灰一样苍白。

    “我要回家了,”他过了片刻说道,玎玎珰珰地击了半天剑,现在可真②英里斯?布洛克(1816— 1901),经济学家,生于柏林,后定居法国,成为法国公民,著有《欧洲的政治与社会》。

    ①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以力大闻名。

    累了。“你还想干什么,小卡洛斯?”

    “希望你明天来吃晚饭。侯爵要来。”

    “太棒了!我一定来!”

    但是他没来。整整一个星期他没在葵花大院露面。卡洛斯可是真正不安起来,以为他要死了,一天清早就到拉巴区他的家中去看望。但是那个仆人,一个愁眉苦脸、粗野的加里西亚人,从和马亚家相识之后,达马祖就非让他裹上一件燕尾服,还受罪地穿了双漆皮鞋,一瘸一拐地走上来说,达马祖先生安然无恙,而且已经骑马外出了。因此卡洛斯又去看望阿布朗大叔。

    阿布朗大叔也有几天没看到这位漂亮的绅士①、好心的达马祖先生了!好奇心把卡洛斯带到了文人俱乐部——那里的仆人们最近也都没见过达马祖先生。“他一定在什么地方和那个安达卢西亚②美人度蜜月呢。”卡洛斯寻思着。

    他走到阿勒克林街的尽头时见到了斯坦因布罗肯伯爵。伯爵正朝阿泰罗走去,他的马车跟在后面。这是自从那次倒楣的腹痛病之后,这位外交家第二次锻炼身体。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病容。他满面红光,那件军服式的上衣紧绑绑地裹在身上,钮扣上别了一朵可爱的庚申蔷薇。他甚至向卡洛斯宣布他“挺结实”。病了这一场,他并不觉得遗憾,因为这使他有机会了解他在里斯本的一些朋友。他真感动极了。特别是国王陛下的关怀,国王陛下的恩典“比药房里所有的药物”都要有效!确实,葡萄牙和芬兰这两个亲密的盟国之间的关系,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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