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树枝想入非非。不过现在他可不能离开他们了。不错,他自己本来就得去那儿,而且应该在塞特艾斯宫对艺术家尽地主之谊。
“知道吗,小伙子们,那可是我心中最宝贵的地方!那儿的一草一木都认识我..我并不想此刻就赋诗来对你们施加影响,不过事实上你们也许还记得我在塞特艾斯宫写过的东西,好象是这样的:在那里我度过了多少个月夜?
多少个四月温柔的清晨?
在那里我感叹的次数,
并非七次而是一千!
所以,你们看,小伙子们,我有热恋塞特艾斯宫的理由..”诗人毫无表情地叹了口气,然后三个人默默不语地走了一程。
“告诉我,阿连卡,”卡洛斯停住步,碰了碰诗人的胳臂,压低了声音说。“达马祖在劳伦斯吗?”
据他所知,没有。事实上,头一天晚上,他一到就累得上了床。今天早晨他吃早饭时,只有两个年轻的英国人孤零零地和他作伴。他看到的唯一动物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在走廊上汪汪叫。
“你们住在哪儿?”
“在努内斯。”
诗人又住口了,同情地看着卡洛斯。
“你拉艺术家到这儿来是做对了,小伙子。我不知道和那个鬼家伙说了多少遍,要他乘公共马车到辛德拉住上两三天!可谁都没能拉动他,不让他去捶那架钢琴。不过请记住,就是为了音乐,为了作曲,为了懂得莫扎特和萧邦,也应该看看这里,听听这些声音,这些树枝的旋律。”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正在他们前面兴冲冲地走着的艺术家。
“他才华洋溢,满脑子的旋律!..要知道,我曾经让他骑在我肩上..而且他的母亲,小伙子,曾经是个绝妙的女人!”
“你们看这儿!”格鲁热斯已经停下来等候他们了这是最高峰等!”
那只是一小段道路,夹在两面爬满常存藤的破旧的墙壁之间,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把这段路遮住了,树叶搭成的凉篷,在阳光下象花边一样;地面上一片片太阳的光点在闪动;在这清斩、静谧的环境之中,不知何处有几股看不见的泉水唱着歌悄悄地在流动。
“如果你想到最高峰,格鲁热斯,”阿连卡叫嚷着。“那你就得爬到山上去。在那里你可以得到开阔的天地、云彩和艺术。”
“不知道,也许我更爱这里,”艺术家低声说。
他那样怯懦的性格当然会更喜欢这些不起眼的,环绕在青青绿绿之中的角落,一段长满苔鲜的残墙断壁和一片宁静的绿荫,这是懒汉们可以更加舒舒服服地躲在那儿进行逻想的地方..“事实上,小伙子,”阿连卡继续说。“辛德拉的一切都是绝妙的。连一个偏僻的角落都是一首诗..你看,譬如,举这朵可爱的蓝色花朵为例,..”他轻轻地摘下了那朵花。
“咱们走吧,走吧,”卡洛斯不耐烦地低声说。自从诗人提到了那只漂亮的小狗,这会儿他更肯定她准住在劳伦斯饭店,很快他就要见到她了。
但是当他们到了塞特艾斯宫的时候,看到眼前那长满青草的大院子和在尽头的那所宅子——肮脏不堪、破碎的窗子和高耸在拱门上蓝天之中神气活现的纹章盾牌,格鲁热斯大大失望了。从孩提时代,他就认为塞特艾斯宫风景如画,多岩石的山,矗立在深邃的峡谷之上。除此之外,他还朦朦胧胧地记得有月亮和吉他,可是此刻他见到的情景真是令人失望。
“生活就包含着失望,”卡洛斯说。“走啊!”
他疾步穿过院子,此刻兴致越来越高的艺术家大声嚷着向他提起这天闹的笑话:“马亚先生,阁下应该知道,因为您知道怎么对付西班牙女人!..”因为点烟而落在后面的阿连卡好奇地竖起了耳朵,想知道这西班牙女人是怎么回事。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