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烦地向他推荐了伏拉地米罗。然后她又不得不和另一位芬兰人握手,那是斯坦因布罗肯的秘书,一个慢腾腾、懒洋洋的金发青年。年轻人对她默默地一鞠躬,害得那只金丝单边眼镜从他那只明亮但无神的眼睛上掉了下来。几乎就在这同时,塔维拉匆匆走了过来,激动地告诉他们克里福德已经把米斯特撤下来了。
看到她这样被人们围住,卡洛斯就溜开了。但是堂娜玛丽亚的目光并没离开他,那目光在召唤他,比以往更加深情,更炽热。卡洛斯来到她身旁,她拽拽他的衣袖,满心欢喜地让他弯下身子,悄俏地在他耳边说:“她今天非常时髦!”
“谁?”
堂娜玛丽亚不耐烦地耸耸肩膀。
“怎么,谁!我会说谁?小伙子你知道得很清楚。伯爵夫人..真够味儿!”
“是很漂亮!”卡洛斯冷冷地说。
他站到堂娜玛丽亚身边,慢慢地拿出一支香烟。然后,简直非常气愤地琢磨着伯爵夫人的话。和她一同去波尔图!..这又是个厚颜无耻的要求,真也太不识相了,要支配他的时间、他的活动和他的生活了!他真想回到她那儿去粗暴、无情地对她说声“不行”,不讲原因,不做解释,要冷酷点儿。
这时,她正在斯坦因布罗肯那位瘦高秘书的默默陪伴下慢慢地朝他走过来。她那要把他吞噬的快活目光更激怒了他,因为她那平静的轻松劲儿和那安详的微笑表明她相信他肯定会服从的。
她确实如此。没等那位芬兰人慢慢腾腾地走开,她已经平静地站到堂娜玛丽亚身边,讲起英文,并指点着跑道,就象在评论达尔盖那几匹马。她向他描述了自己想出来的愉快的打算。她不是星期二出发去波尔图,而是星期一夜间动身,坐进一个定好的单间车厢,只由她的心腹,一个苏格兰女仆陪同。卡洛斯也要坐同一列火车。到了圣塔伦①两人都下车,很简单,去一个旅馆过夜。第二天她去波尔图,而他则返回里斯本..卡洛斯惊呆了,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他没想到会如此荒唐。他原以为她希望他躲在波尔图的法兰克福饭店,到佛斯做一次浪漫的郊游或是偷偷地到亚瓜登特的某个小农舍去幽会——但万万没想到在圣塔伦的一家旅馆过夜。
他终于愤怒地耸耸肩膀。她怎么会要求在这条总能碰见熟人的铁路线上和他一同在圣塔伦下车,夫妻般地和他挽住胳膊同去一家小旅店呢?不过一②原文为法文。
①里斯本北面一城市。
切细节她都考虑了。她要用件大雨衣和假发化装,没人能认得出她。
“假发?”
“嘘——加斯东走过来了。”她突然轻声地说。
伯爵站到卡洛斯身后,亲切地搂住了他的腰。他此刻想知道好友马亚对比赛的高见。相当激烈,对不?而且人们衣著漂亮..有种雍荣华贵的气派..总之,谁也没有可羞惭的!这证明了他经常说的:文明的种种精粹已经在葡萄牙扎了根..“我们的精神土壤,马亚,就象我们的物质土壤一样,是神圣的土壤!”
伯爵夫人回到堂娜玛丽亚身旁。黛莱斯?加玛带着他的游戏伙伴交给他的重任又一次走了过来,他让卡洛斯到大看台去,以便抽签和太太们打赌。
“,勾瓦林纽!你也来,伙计!”他嚷道,“真不好办!还得使这儿活跃起来,这样做甚至是种爱国热忱!”
为了爱国主义,伯爵屈尊了。
“鼓励高雅的娱乐,”他挽起卡洛斯的胳膊说。“是件好事。在议会我已经指出了这一点:奢侈是守旧。”
在上面看台的一角,太太小姐们当中,他们确实感到了一种热烈的气氛——在那个默默期待着看“耶稣受难像游行”的大看台上,这种气氛几乎让人反感。阿尔汶子爵夫人在辛辛苦苦地叠赌券;一位长了一双漂亮淡蓝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