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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的俄国小女秘书不顾一切地赌了五个托斯当;她疯疯癫癫、不安地在节目单上乱写乱画。平内卢姐妹中那个瘦子穿了一件有小花卉纹的薄料子衣裙,锁骨处凹了下去,她正自以为是地用英文夸夸其谈,谈论马。在那些裙衩之间,眼睛湿润了的塔维拉谈着如何使太太小姐们破财和要赢她们的钱过活。
男人们都挤上前去想和小若昂娜?维拉打赌。胖乎乎、懒洋洋的小若昂娜背倚着大看台的栏杆站着,仰着头微笑,睫毛低垂着,好象在把她那诱人的小鸽子的胸脯奉献给所有那些伸过来的贪婪的手。
黛莱斯?加玛这当儿正在组织热闹的场面。赌券已经折好了,需要一顶帽子..那些绅士们装出对他们的帽子异常爱护的样子,不愿把帽子交到太太小姐们神经质的手里。一个身着重孝的人甚至用双手抓住帽檐喊起来。
那位俄国小秘书不耐烦地贡献出了她小儿子的水手帽,这事才算了结——那是个胖得出奇的男孩,象个包袱似的歪着站在那儿。小若昂娜?维拉笑眯眯地拿起了赌券,慢慢地摇着它们。与此同时,斯坦因布罗肯的秘书象执行公务似的,严肃地把人们玎玎珰珰抛出来的一个个硬币捡到自己的大帽子里。抽签是很有意思的游戏!但由于只有四匹马报名,然而却有十五个人参加赌,所以有十一张白券让人担惊受怕。所有的人都要三号拉比诺,达尔盖的那匹马,全国大奖最有希望的夺魁者。每只小手都停在帽子底部搅动着、摸索着那些纸卷,引起了这群欢闹的人们的叫骂和前仰后合的笑声。
“子爵夫人摸的时间太长了!..她折的券儿..她知道..要诚实,子爵夫人!”
“啊,上帝,我抽到的是米尼奥托那匹老马!”①“我买下您的签,夫人!”②①②“噢,堂娜玛丽亚?平内卢,您拿了两个号!”
“啊,我输了..我是个白签。”③
“我也是!咱们得另赌一盘!得另赌一盘!”
“对,对,另来一盘!”
接着,那位象是占据着一个宝座似的孤零零站在上面一级台阶的肥胖的克拉班男爵夫人,拿着赌券站起身来。她抽到了拉比诺。她带着一副高傲的派头,装作不懂自己是交了好运似的问道,什么是拉比诺。勾瓦林纽伯爵非常认真地给她解释了拉比诺的意义,并说拉比诺实际上是全国的骄傲。这时,她露出了一口大牙,从心底里嚷出一句:这太好了!①人人都羡慕她。
接着,这个胖女人又回到了她的宝座,神气地搧起了扇子。
突然,又是一件扣人心弦的事:就在他们抽签的时候,马起跑了,它们并驾齐驱地跑过了大看台。所有的人都拿着望远镜站起来。发号员手拿着向下垂的红旗子还站在跑道上,骑手们飘动的外衣下的马屁股,在阳光中闪着亮,已向跑道转弯处飞驰而去。
欢呼声平息了。沉寂之中,宜人的午后天气似乎比往常更柔和、更宁静。纯净的空气中,不再有那颤动着的强烈光线,万物都变得轻松、闲雅。
大看台对面小山上的青草涂上了一层暖烘烘的金黄色;那些马车中间,车灯玻璃和马具上的金属不时地一闪一闪,或是能看到一辆马车的车夫座位上站着一个戴高帽子的黑影。马在跑道上奔驰,渐渐变小了,在柔和的阳光中时隐时现。远处,白色的房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遥远的天际、在金灿灿的阳光和雾气濛濛的河面波光映照下,闪耀着光辉。那里青青的山峦象宝石筑成的一般,几乎透明了..“是拉比诺!”站在卡洛斯身后台阶上的一个人叫嚷起来。
达尔盖那匹枣红马和白马果真跑在了前面,紧跟着的两匹马并驾齐驱,最后懒洋洋跑来的是伏拉地米罗,是达尔盖的另一匹马;这匹浅栗色的马在阳光下几乎变成了金黄色。
俄国女秘书拍着手呼唤卡洛斯,因为他在赌博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