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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俄国女人激动得拍着手,希望能赌赢。连那个肥胖的克拉班女人也站起身来,在大看台上非常惹眼,因为她那身蓝白两色的锦缎衣服把看台都给①原文为法文。
挡住了。她身边的勾瓦林纽伯爵也站起身来,把那些竞争的骑手,那些挥舞着的帽子,看成是文明的光辉。他那颗爱国者的心满足了。
突然,大看台附近,达尔盖周围的年轻人中喊叫起来:“伏拉地米罗!伏拉地米罗!”
那匹马拼命了,几乎与米尼奥托齐头并进。现在它们用疯狂的速度跑近了,那浅色的皮毛在闪光,两匹马并驾齐驱,在一阵鞭笞下,都瞪着眼睛。
黛莱斯?加玛已把自己押的宝丢到了脑后,也全力支持他的好友达尔盖,叫喊着替伏拉地米罗助威。那俄国女人站上一级台阶倚在卡洛斯肩膀上,脸色苍白,神情激动,轻轻地拍打着扇子一声声地喊着给米尼奥托加油。这个角落的热烈气氛传到了下面的跑马场,那里有一排男人靠在围着跑道的绳子上,挥舞着手臂。另外一边,是一排苍白的面孔,带着忧虑的表情。在马车上的太太小姐们都站起了身子。两个骑兵也越过了小山坡来观看结局;他们全速跑来,手中紧紧抓着扁帽子。
“伏拉地米罗!伏拉地米罗!”四下响起一阵阵的叫喊声。
随着沉重的得得马蹄声和扬起的尘土,两匹马跑近了。
“米尼奥托!米尼奥托!”
“伏拉地米罗!伏拉地米罗!”
它们快到了——突然,伏拉地米罗的英国骑手,满脸通红,把马往上一提,那马象从他的腿间腾空飞起,伸展开光闪闪的身子;他狂喜地响了一鞭,催马越过终点标杆,径直向前冲去,那马比米尼奥托快了两个头,全身汗水淋淋。
卡洛斯四周一片惋惜声,那真是一种拖着长声的呻吟。别人全输了,他拿到了全部赌注。他赢了。他把所有的钱都收了去。多福气!真走运!一位意大利随员,这场赌博游戏的司库,在交出包着银币的手帕时脸都白了。一只只戴着银灰色或棕色手套的小手,从四面八方把她们输的钱不情愿地向卡洛斯扔过来。硬币哗哗地飞来,他微笑着把它们收到帽子里。
“啊,先生,”那位巴伐利亚部长的高头大马的妻子恼怒地嚷道。“当心!您听说过那句谚语吗——赌场上走运..”①“很遗憾夫人!”②卡洛斯恭顺地把帽子递过去。
又有一只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卡洛斯的胳膊。这是斯坦因布罗肯的秘书,他慢慢地、一声不吭地把他自己以及他上司的钱,芬兰王国的赌注,递了过来。
“你赢了多少?”黛莱斯?加玛高声问道,真惊呆了。
卡洛斯也不知道。金币此时正在帽子里闪光。黛莱斯数起钱来,那双眼睛闪着光彩。
“你赢了十二镑!”他惊讶地说,并以崇敬的目光看着卡洛斯。
十二镑!人们吃惊地把这个数字轻声地传了一圈,十二镑!看台下,达尔盖的朋友们正挥动着帽子在继续欢呼。但是那种冷淡沉闷的气氛又回来了,使人难受。年轻人都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打哈欠,个个精疲力尽的样子。
音乐也有气无力,悲伤地演奏着《诺玛》①中的选段。
①
②原文为法文。
①《诺玛》是意大利作曲家贝利尼(1801— 1835)写的歌剧。
卡洛斯站在大看台的台阶上用望远镜扫视了一遍马车区,想找到达马祖。人们开始在小山的背后散开。太太小姐们又忧伤地一动不动地坐进她们的马车,双手放在膝盖上。到处可以看到一辆辆破旧的单匹马车疾驶着穿过草地。小欧泽比奥的两位西班牙女郎:贡莎和卡门,打着红色的阳伞坐在一辆双座四轮敞篷马车里。几个背着手的男人吃惊地盯着一辆按照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