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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形式套着的四匹马拉的长形马车,车上是郁郁寡欢的一家人,中间坐着一个戴着农妇头巾的奶娘,正在给一个裹在镶花边衣服里的孩于喂奶。两个尖嗓门的顽童在叫卖桶里的凉水。
卡洛斯没看到达马祖,就从大看台上走了下来。偏巧就在这时他和达马祖碰了个对面,后者正走近台阶,满面红光,仍然穿着那身别致的白礼服。
“你这个家伙,到底钻哪儿去了?”
达马祖抓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耳朵悄声地说:他在另一边,和一位帅得出奇的人,萨拉查家的索菲亚在一起..简直妙不可言!她穿戴得那么漂亮!看来,他是弄到女人了。
“啊!你这个沙达那帕拉斯②!”
“这是为生活而奋斗..回大看台去,来呀。今天我还没和上流社会的人们交谈过呢..不过,你可知道,我有多恼火吗?他们拿我的蓝面纱开心!这是个猪猡的世界!他们动不动就嘲弄人:小心,别晒坏了你的皮肤,你往哪儿去啊,公子哥?..还开玩笑..真卑鄙!我只得把面纱拿下来了..不过,我已下定决心,下次赛马的时候我要赤身露体地出场!是的,光着身子!这个国度是文明的耻辱!你不来吗?那好,再见。”
卡洛斯拦住了他。
“等一等,伙计,我有话对你说..那么去奥里威斯的事情怎么样啦..你再没露过面..咱们原定的是由你去邀请卡斯特罗?戈麦士,然后把回话带来..你既没回来也没给我们个话..克拉夫特还在等呢..难道这不是野蛮人的做法。”
达马祖把两臂向空中一伸。看来卡洛斯不知道?特大的新闻!他没按约定返回葵花大院是因为卡斯特罗?戈麦士不能去奥里威斯,他要去巴西,事实上那个星期三他就走了。这可是件非常奇怪的事..他去请戈麦士,然而那位大人告诉他说,他很抱歉,第二天他就要去里约热内卢..行李都已打点完毕。他已经为妻子租好了房子,她在那里可以住三个月等他,船票就在口袋里,转眼之间,从星期六到星期一,一切都变了..那位卡斯特罗?戈麦士是个怪人!
“他走了,”达马祖高声说,并转过身向正从大看台上走下来的阿尔议夫人和小若昂娜?维拉致意。“他走了,而她已经搬进了新居。就在前天,我还到那儿去拜访过她,不过她没在家。你知道我是怕什么吗?在开初几天,因为怕邻居的闲话,她又是单身一人,就不愿意我常去..你怎么看?”
“或许是这样..她住在哪儿?”
达马祖三言两语就把那位夫人的住所描述了一番。而且最妙的是,她住到了格鲁热斯的房子里!格鲁热斯的母亲,已经有好几年了,一直把二楼的②是英国诗人拜伦的历史剧《沙达那帕拉斯》中的主人公,古代亚述帝国的君王,一个一味纵情逸乐但并不干涉人民生活的君主。
房间带家具出租。去年冬天,房客贝尔杜尼全家就住在那里。那是一幢陈设讲究的房子。卡斯特罗?戈麦士非常幸运..“对我是太方便了,那地方在文人俱乐部旁边..好了,你不再上来和女士们谈谈了吗?再见。勾瓦林纽夫人今天是再漂亮不过了!就是需要一个男人!再见!”
勾瓦林纽夫人面对着卡洛斯站在堂娜玛丽亚一堆人中间,阿尔汶夫人和小若昂娜?维拉也和堂娜玛丽亚站在一起。伯爵夫人不断地用那不安的目光示意卡洛斯过来,一边还在摆弄着那把黑色的大扇子。但是,卡洛斯并没有立即从命;他停在大看台阶梯的附近,不动声色地点上一支香烟。达马祖那席激动心弦的话还在搅得他不能安宁。既然他知道了她只身留在了里斯本,而且就和格兽热斯同住在一幢房子里,他感到好象已经和她相识了,和她非常亲近了——这样他就能随时随刻走进她家的门厅,踏上她走过的那些台阶。可能与她相见的景象已经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