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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闪现:彼此间几句寒暄话,谈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微妙得就象一根线那样纤细,但是,从此他们的命运就开始联在一起。..随即一个天真的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到她那儿去,今天下午就去,此时此刻就去。做为格鲁热斯的朋友,他有权踏上她的楼梯并站在她的门前——去捕捉一点声音,一阵钢琴的音响和她生活中任何一丝一毫的微小声音。
但是,伯爵夫人的目光不肯把他放过。最后,他还是无可奈何地向她走了过去。她立即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伙伴们,和他顺着草地走了几步。她又提起了去圣塔伦的事。卡洛斯非常冷淡地说,这整个计划很不理智。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为了一切原因。因为危险,因为不舒服,因为可笑..总之,对于她——一个女人来说,一场画一般的浪漫的遐想倒很惬意,但是,他可是应该理智。
她咬紧嘴唇,脸涨得绯红,对她说不上什么理智的问题;她看到的只有冷酷无情。既然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他满可以为小客栈条件差些委屈一个晚上..“并非是那样!..”那么又是什么?是他怕了?这与到她姑母家去相比,危险要小得多。她的头发颜色变了,再戴上多色面纱,用一件大雨衣装扮起来,没人能认得出她。他们将在半夜到达,进到房间住下,侍奉他们的只有一个苏格兰姑娘。
第二天,她乘晚车去波尔图,一切就都过去了..坚持要这样做的时候,她倒反而成了一个满怀炽热感情的男子汉,一个诱惑者,正在引诱他,激起他的情欲;而卡洛斯倒象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怯弱的女人。卡洛斯意识到了这点。他若还坚持拒绝一个爱情的良宵,可真要变得荒唐可笑了。在这时,那对挨近他并且也是由于他而一起一伏的乳房发出的诱人的暖气,慢慢地使他浑身酥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好象他心中的欲火终于突然被她那双眼睛里闪动的火花点燃了。那双贪婪的、水汪汪的黑眼睛答应把一切的一切都献出来。他脸色有点儿发白,对她说道:“那么,好吧..明天晚上在车站见。”
这时,他们周围发出一阵“嘘”声:一匹孤零零的马懒洋洋地走了过来,不紧不慢地从终点标杆前走过去,就象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沿着大康普区的一条街在游逛。远方,一匹可怜的白色小马驹,象从河面落日那美丽的光辉中钻了出来;它在一名身着黑紫两色衣服骑士的拼命抽打下喷着粗气,绝望地挣扎着。这时所有的人都在问,只有一匹马参加的是什么比赛。
当那匹小马终于到达的时候,另外一位绅士派头的骑手,早已从终点线处不紧不慢地回转来了,并且正和那些倚在跑道四周绳子上的朋友们谈天。
人们都笑起来,特别奖比赛就这样荒唐地结束了。
还有安慰奖一—但是人们装出来的对马的兴趣到此已经消失殆荆在这个宁静而绚丽多彩的下午,有几位太太学着阿尔汶男爵夫人的作法,下到了体重过称处,她们对在大看台上不能动弹感到厌烦了。人们搬来了许多椅子。踏平的草地上到处是一群群的人,一些浅色的衣裙或是帽子上鲜艳的羽毛使得人群显得喜气洋洋。好象在冬天的某些沙龙里一样,有人在交谈,偶尔也有人在抽烟。在堂娜玛丽亚和阿尔汶夫人周围,人们在计划着到格鲁斯去举行一次盛大的野餐。阿连卡和勾瓦林纽在讨论教育改革。在另外一些外交官和脖子上挂着望远镜的年轻人中间,讨厌的克拉班夫人正在发表她那发自内心的关于都德①的高论:她发现都德非常可爱②。当卡洛斯最后离去的时候,这片场地上,赛马已经被人们忘却了,山上纯净、清新的空气中,洋溢着社交晚会的气氛,嘁嘁喳喳的人声,摇动着的扇子,远方还在演奏斯特劳斯的华尔兹。
卡洛斯四处寻找克拉夫特,最后总算在小卖部找到了。他又在和达尔盖及另外一些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