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的现实。
直到离开奥哈里机场三刻钟后,明亮的高速公路上的标志才指示出他们已进入了威斯康星州境内,这时克莱尔由于刚才的哭泣、诉说和祈祷,已显得精疲力竭,在方向盘后面陷入了瘫软。
在机场出口,克莱尔哭泣着、呻吟着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抱中昏了过去。她的父女亲情恐怕是无人能比的了。兰德尔劝慰了她好长时间,最后几乎是喝令,她才停止了哭泣,把父亲的病情告诉了他。他仅仅了解他父亲恐怕是不行了,连奥本海默医生都不敢预测结果。是的,已经使用了氧气罩,还有,爸爸已经昏迷了过去。噢,上帝,爸爸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他以前的样子,脸色很难看。
他们终于上了车,走上回家的路。克莱尔抽噎着继续她那没完没了的哭泣。她是多么地热爱爸爸,妈妈是多么地可怜。还有妈妈,她自己和赫尔曼舅舅以及其他人将要怎么办?他们自今天早晨一整天都守护在病房里。每个人都还在那里,而且他们都在等待着史蒂夫。妈妈在那里,赫尔曼舅舅,还有爸爸最好的朋友约翰逊和汤姆?凯里牧师,他们都在那里,都在那里等着史蒂夫。
都在等着他,兰德尔想,是因为他是这个家里最有出息的,是因为他在纽约时总用金钱、支票或通过社会关系创造出奇迹。他想问一下克莱尔,任何人都在等着的,对父亲来说是不是最重要的。父亲是否也在等待着自己把一生都奉献给自己的依赖及信仰、在天堂的上帝、造物主耶和华。兰德尔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但他并没有开口。
“我想,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了,”克莱尔说完后,两眼紧盯着前面被雨水冲洗着的高速公路,苍白的双手把握着方向盘,她说的这些他都已知道了。“不远了,就要到了。”说完,她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让她一个人去想一会吧,史蒂夫?兰德尔便倚靠进柔软的车座里,闭上了眼睛,独自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他感到一整天都是烦恼和激动陪伴着他,不过,现在正好有时间清理一下这杂乱无章的感情。他那稀奇古怪的感情,只有微不足道的部分是因为他父亲的病。他竭力地在为这种感觉寻找合适的借口,大概是因为伤心是一种最强烈的情感,来去迅猛,当然不会持续太久了。长时间的悲伤会使身体吃不消,会引起一种自身本能的捍卫,把这种悲伤驱赶至内心深处隐藏起来。他现在已经从父亲的悲痛中解脱了出来,因此就不要再陷进去了。现在他考虑起自己的事情——若是让他妹妹克莱尔知道了他现在的想法,肯定会感到不可思议——考虑起自己最近烦恼的事。
对自己热衷的并使他出人头地的公关事业失去兴趣有多长时间,他根本说不清楚。不过,那是发生在去年或前年的事。就在他的太太巴巴拉与他摊牌,并且她带着他们的女儿朱迪到旧金山她朋友那里去了以后,他便对自己的事业感到了厌倦。
他尽量把神思集中在一点上。朱迪那时刚刚13岁,现在已是15岁了,因此那是两年以前的事。巴巴拉执意要离婚,不过没有真的采取行动,因此他们就分居了。兰德尔对于分居的状况并不在意,不过他不想接受离婚的事实,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失去妻子,他们的婚姻早已破裂了,仅仅是一种利己主义,因为离婚便表明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一旦他们正式离婚,朱迪就可能与他完全断绝了关系。尽管他与朱迪呆在一起的日子很少,感情也很淡,然而女儿毕竟是他的至亲骨肉,毕竟有着父女之情。
他的事业和生意,曾经花费了他无数的时间和精力,如今蒸蒸日上,但最终使他感到了厌烦乏味,正如他的婚姻状况一样。每一天的生活都是昨天的简单重复,没有一丝一毫的新鲜感。一走进华贵的接待室,就看见那个浓妆艳抹的年轻性感的女接待员总是和另外的几个姑娘在一起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