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您爱我,可您并没爱我。”
“过去我爱您,因为我一直看着您在可恶的原则和宽厚的心之间摇摆,却倾向于正义和正直。现在我爱您,因为我看到您战胜了邪恶的原则,您可恶的突如其来的想法出现后,紧接着流出好心的眼泪。这就是我能面对上帝向您表白的话,而且我的手按在良心上,如实地看待您。有的时候我觉得您远远低于您本身,以致我再也认不出您,以为不爱您了。贝尔纳,但愿我永远不怀疑您,也不怀疑自己,这仅仅取决于您。”
“我得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您得改掉坏习惯,侧耳细听好建议,让心灵接受道德信条。您是一个野蛮人,贝尔纳,要相信,既不是您致意时的笨拙,也不是您对恭维别人的无知使我对您看不顺眼。恰恰相反,如果在这种粗笨之下怀有伟大的思想和崇高的感情,在我看来,这就具有很大的魅力。但您的感情和思想像您的举止一样,我不能忍受的正在这里。我知道这不是您的过错;要是我看到您决心改变自己,不管是缺点或优点,我都会一样爱您。同情带来柔情;但我不爱恶,我不能爱恶,如果您在自己身上培养恶,而不是拔除恶,我就不能爱您。您明白吗?”
“不明白。”
一怎么不明白?”
“我对您说不明白。我没有感到自己身上存在着恶。如果您不是对我的大腿缺乏优美,对我的双手缺乏白皙,对我的谈吐缺乏优雅看不顺眼,我真不知道您憎恶我身上什么东西。我从童年起就听到邪恶的信条,但我没有接受。我从不认为允许犯下恶行,或者至少我从不感到这样做是快事。我作恶时是被武力强迫的。我一直憎恶我的几个叔叔和他们的行为。我不喜欢别人受苦;我不爱剥夺任何人;我藐视金钱,而莫普拉岩的人却看作神灵;我知道要简朴,我可以一生喝清水,尽管我喜欢喝酒,为了得到一顿丰盛的晚餐,必要时我可以像我的叔叔们那样去流血。我同他们一起战斗过,我同他们一起狂喝滥饮过,那时我能干别的吗?眼下我能随心所欲地行动,我对谁使过坏呢?您的神甫爱谈论美德,他将我看作一个杀人犯或窃贼吗?要承认这一点,爱德梅,您知道我是个正直的人;您并不认为我凶恶;我不讨您喜欢,是因为我没有才思,您爱德?拉马尔什先生,是因为他会说些令我脸红的蠢话。”
“是的,要讨我喜欢,”她全神贯注地听完我的话,也不抽回我伸过铁栅捏住的手,含笑说,“是的,为了胜过德?拉马尔什先生,您得像您所说的,获得才思,您做不到吗?”
“我一无所知,”我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兴许我会为此干出疯狂的事,因为我摸不请您对我有多大的主宰能力;不过我会于出非常卑怯、非常疯狂的事来。”
“为什么,贝尔纳?”
“因为一个女人不是爱一个男人的善良心灵,而是爱他的才智,那就不值得我为之献身。我就是这样看的。”
轮到她默不作声,然后她按住我的手说:
“您比大家想像的更敏感,更有才智。我不得不坦诚地对待您,并对您实说,像您这样,即使您永远不改变,我对您仍然抱有敬意和友谊,并保持一辈子。请相信这一点,贝尔纳,不管我在气头上会对您说出什么话,因为您知道我很容易激动:这是我家一脉相传的。莫普拉一家的血永远不会像别人家的血那样平静地流动。请宽容我的傲气,您非常清楚这种傲气是怎么回事;别对我炫耀您获得的权利。爱情是不能靠命令产生的,必须追求或者激发;您的行动要使得我始终爱您;永远别对我说,我是被迫爱您的。”
“这确实很对,”我回答,“为什么您有时对我说话,好像要我不得不服从您似的?为什么今晚您不许我喝酒,却命令我学习?”
“即使人们不能支配并不存在的爱情,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