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士的野心支配了他的头脑,他打算通过愚蠢而幼稚的威胁,吓唬我的叔叔,勒索钱财以满足他的新欲望,那他就打错了算盘——请告诉他这是我说的。这位老人的安全和他女儿的未来只有我作为保护人,而我会捍卫它们,哪怕冒名誉和生命的危险。”
“名誉和生命在您这样的年纪可是相当重要的,”院长显然生气了,但装出更加温文尔雅的神态:“谁知道对宗教的虔诚会导致这个苦修会会士做出什么样的疯事?只在咱俩之间谈谈,我可怜的孩子……您瞧,我可不是个爱夸张的人;我年轻时见过世面,不赞成极端的决定,因为这些决定经常是出于高傲而不是出于虔诚做出的。我一向同意放宽严峻的教规,我管辖下的修道士们气色好,穿衬衣……请您相信,亲爱的先生,我压根儿不赞成您叔叔的计划,我会尽一切可能加以阻拦;然而,如果他坚持干,我的热忱对您又有什么用呢?他得到苦修会会长的批准,可以实现他该死的想法……您的名誉可能会受到这种事严重的影响;归根结蒂,虽然您据说是个高尚的年轻贵族,虽然您已发誓弃绝过去的错误,虽然您的心灵也许一向憎恨不义的行为,事实上您却参与过许多敲诈勒索的勾当,要受到人间法律的谴责和惩处。如果内波米塞纳修士以一份刑事案卷引起诉讼,谁知道他会不由自主地作出什么样的揭发呢?他能引起针对他自己的诉讼而不同时引起针对您的诉讼吗?……相信我吧,我要安宁……我是个好人……”
“是的,一个非常好的人,我的神甫,”我含讥带讽地回答,“我完全看得出来。但您不必过分担忧;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推论应该使我们彼此放心。如果苦修会会士若望修士在真正的宗教感召下要进行公开的谢罪,那就让他明白应当在把另一个人也拖进深渊之前就止步,这将是不难的;基督的精神禁止他那样做。但是,如果实际情况确实同我推想的一样,如果若望?德?莫普拉先生根本不想自己投入司法机关手中,那么他的威胁就只是为了吓唬我而打的小算盘,我会阻止这些威胁引起不适宜的轰动。”
“这难道就是我要带给他的全部答复?”院长边问边向我瞥了一眼,目光中透露出不满。
“是的,先生,”我答道:“除非他乐意到这儿来,从我口中接受这个答复。我是下了决心克服同他会面在我心中引起的厌恶才来的。我感到奇怪,他表示了要和我交谈的迫切愿望,当我来时却又躲在一边。”
“先生,”院长装模作样的神气显得很可笑,“我的职责是让天主的和平笼罩这片圣地。我反对可能带来激烈抢白的任何会晤……”
“您太易于吓人了,院长先生,”我回答:“完全没必要在这儿发火。但挑起这场争辩的不是我;我来这儿纯粹出于好意,因此我乐于克制自己,不把这番解释推得更远,感谢您同意充当中间人。”
说罢我深深鞠了一躬,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