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那样,我们申国虽亡,但道德雅范犹存,我虽死犹生啊!”
百里奚泪如雨下,匍匐于地稽首说:“老师,子明愧对恩师,确有不敬之罪!今日……”
岑纲气若游丝说:“非也,老师并非此意。今日所见,子明也许是对的。唯有以教化治国,师法蛮夷,方可强国利民,遏制蛮夷,济天下苍生。子明要经得住磨砺,将来定有大成!弦高也宜多治家业,也勿忘国难,切切。眼下,唯有香霁令我放心不下。”说着,大声喘气。
香霁说:“爹啊!”岑纲抬手制止香霁,不让香霁哭喊,香霁抹泪哽咽不语。
岑纲说:“唯有香霁,让我放不下心。怨我一直娇惯,室内嫩草,难抵风雨,乞多眷顾。”言讫,即合上两眼。百里奚和弦高高喊说:“老师!”
香霁号啕说:“爹呀——”
百里奚和弦高两人慢慢起身,站立那里,不住地抹泪。
大树、残垣,秋风无情地涤荡着枯叶,残破的乡校内一片死寂。呜咽的风声里,若隐若现一个女子的悲号,声音渐渐地大起来说:“爹呀,你睁眼看看,再看看吧!”
野风在哀号,乌鸦长啼。凹凸不平的荒丘上,随处可见新的坟茔。百里奚和弦高长跪不起。岑纲的坟墓前,树立起一个青石石碑,上书说:“申国上大夫岑纲公之墓。”
香霁身穿孝衣站立坟墓前。众人悲从中来,沉痛地望着眼前凄惨的景象,一任香霁伏在坟墓上悲号。
乡邻甲说:“她母亲呢?”
乡邻乙说:“听说也死于乱军,唉,好人不长命啊!”
送葬的乡邻都低头暗自垂泪。
乡邻甲说:“回去吧,姑娘!”香霁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百里奚心中充满无限心事,木然站立,默默不语。
黄昏残垣断壁旁,还有一片黄花从青草中露出,葱绿树林,遮挡着夕阳,好像夜晚来得更早了。夕阳下,香霁与百里奚相对而立,两人都低垂着头。
香霁说:“说实话,你还爱我吗?”
百里奚说:“香妹如何还这样问?现在不说这个,行吗?”
香霁说:“不,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
百里奚说:“以后再说吧!你要紧的是要照料好自己。”
香霁说:“是啊,往日的一切,我的家庭我的亲人,也包括你,都随之而去?你如果还爱我,那我们即一起走,到该去的地方去!”
百里奚黯然说:“战火、国难改变了一切,如今与以往情形大不一样啦。”
香霁吃惊道:“如何不一样?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尊贵的地位?”
百里奚嗫嚅说:“不!你不知道,为救你出楚营,弦高倾其所有,用意不言自明。若你我远去,我百里子明何以面对弦高,何以面对众人?”
香霁怒道说:“金钱可买人的生命,可买不了人的心,我还是属于你的。生死劫难,让我更看重你我的情缘。”
百里奚泪流满面。
香霁说:“此事,难道你与弦高有交易?”
百里奚痛苦地摇头。
香霁说:“还不承认是交易,为什么这样?快告诉我!”
百里奚说:“这些口子都在想着营救你和老师,哪有什么交易!我自己觉得我们不合适的。”
香霁长吁,反倒平静地哽咽说:“哦,原来如此!还记得我们有过的约定……那时你所说的一切!你还记得过去你说的话、我们的感情和你对我的许诺?你说话呀!”
百里奚泪眼抬头说:“许诺?”山林在眼前模糊,香霁幽怨的目光咄咄逼人。
夕阳余晖被树林遮住,天黑了下来,远处可听见妇女呼唤孩子归家的声音。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