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奚和香霁两人相对无言,默然站立。
百里奚说:“最大的诚信,还需要约定的盟约吗?”
香霁说:“你这话究竟是啥意思?”
百里奚说:“香妹,怪我,我真的难以逾越那道门槛。”
香霁说:“什么?”
百里奚苦笑说:“你不会明白的。香妹,你看到那水中的圆月了吗?多皎洁,闪耀着诱人的光彩,我们的感情就像那轮明月,让我们珍藏起来,作为一段美好的记忆吧。”香霁眼睛的泪花在闪动。良久的沉默后,香霁眼睛透出一丝怨气,像锋芒刺向百里奚。
香霁说:“你!?”香霁摇头,掉头狂奔而去。香霁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黄昏的朦胧中,窗子渐渐透出一一丝光线,从窗户里传出一个女孩子的痛哭声。
夜幕降临,圆月高挂树梢,四周一片死寂。夜色映衬下,百里奚独立窗外,如一幅剪纸画,久久矗立。步履沉重,百里奚低头缓缓离开,蓦然那扇窗子里传来如泣如诉的琴声,一首古人的离别之曲。
这是一一个宛邑的早晨,在一处馆舍外,停着一辆四周都有帷幕的轺车。马夫将帷幕遮好,弦高对着马夫点点头。马夫会意地拉了拉手中的缰绳,轻声说:“驾!”马车朝前开始行进,弦高跟在后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马车,好像生怕惊动车上的人一样。
晨雾弥漫,芳草萋萋,出了宛邑的城门,轺车在缓缓行进。弦高仗剑,感情复杂地低头跟在车的后边,轺车悠悠,前路漫漫。颠簸的车轮声中,夹杂着嘤嘤的女子哭泣声。
山道弯弯,车在缓缓前行,帷幕遮住丫,使车内与外边隔开。香霁独自坐在轺车内,两腮挂满了泪滴。
童年百里奚的声音在耳际响起说:“香妹,我一定要用宝马香车来娶你!”
“真的吗?”
车内,香霁猛然抬头,泪水夺眶而出,眼前,又出现百里奚清俊的脸庞和身影。
“咱们中间已经隔着一道坎!香妹,别怪我。”
“你、你是寡义的人。我恨你!恨你!”
雾漫漫,飞尘中行进着轺车。弦高在车前侧依然步行走着。很远的地方,好像一个人跟在后边,那人正是百里奚。从身影看,百里奚神情恍惚地跟着走……终于,百里奚停住脚步,手扶路边一棵大树的树干,隔树注视那渐渐远去的轺车,却见车上掉下一块洁白的手帕,随风飘荡,跌落_片黄叶间。车渐渐消失在离离青草、隐隐远山之中。迷漫的飞尘中,百里奚快步上前,俯身拾起,只见那洁白的手帕上书说:“生生世世。”百里奚眼内泪水涌出,猛然抬头看着远方。
一声呼喊说:“香妹!”在旷野山谷间回荡……
麒麟岗的夜晚,一片墨黑的夜色里葱茏的树林和高低起伏的农舍的轮廓,像漆黑的怪物一般。猛然,一犬吠声起,接着,邻近村的狗也响应,一齐叫了起来……旋而沉静下来,四周很安静。
忽然屋内传来紧张的啊的声音。隔壁,传来百里奚母亲的喊声说:“子明儿,怎么啦?”
百里奚依然在梦中惊呼说:“啊,香妹!”
咚咚,响起敲窗子的声音,窗外,百里奚母亲说:“孩子,你醒醒!你怎么啦?”
“喔!”百里奚梦魇已醒,两眼惺忪,茫然四顾。窗外露出百里奚母亲手端着灯的身影。百里奚说:“母亲,没什么。做了个梦。你赶紧休息吧!”
百里奚母亲说:“没事就好。唉!”
窗外一轮圆月高挂,如水一一般的月光倾泻窗前…
门外还有依稀的薄雾,屋内案几上放着两双筷子两个饭碗,碗内的粥稀可鉴人,一大盘烧好的热腾腾的南瓜。百里奚席地坐在案几边,母亲端上饭菜后,坐对面。百里奚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