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们给人的印象是没有洗澡,也没有洗脸。大概穿的还是前天的衬衣。第三个男人说:“我不明白。十号电台说在哈查尔看见总统了,是在护林人的茅屋里。在米特雷的人们反复说,总统躲到那里去了,地点在乌尼奥。”
“十号电台的说法大概是骗局。他不可能这么快到达哈查尔。几乎有一千公里呐。”
“他们说准备采访总统。不可能是骗局。”
英夏特说:“那我在这里干什么?我去哈查尔?我去乌尼奥?最好还是打电话给卡马格。”
杜蓝说:“不要为这么一件蠢事就打搅卡马格。既然他让你写这条简讯,那就是让你自己做决定。”
英夏特继续说道:“这事是让我去办,所以他把手机给了我。”
雷伊娜心里想:可以告诉他俩,卡马格正向这里赶来。
他大概已经驶过卡门。德阿雷科了。很快要穿过大平原了,要感受到那罕见的宁静状态,因为在平地上一切都似乎是永远不动的,只有天空除外:星星、云彩、看不见地平线光芒的苍穹,如同听话的羊群在缓缓移动;与此同时,地球上的一切却觉得地球没有前进,只是从黑暗跳向黑暗。但是,如果我说出知道的事情,那他们肯定会问个没完没了,可我又不愿意回答。明天一见报纸,他们就知道答案了。
英夏特说道:“电话里没有信号。这很奇怪。既然咱们是在紧急状态下,那怎么能没有信号呢?”
“他想开机时才开机。”杜蓝说道。“为的是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来去行踪。”
“我也很想听听收音机。”雷伊娜说道。“出什么事了?”
那第三个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更不伸手打招呼。他纹丝不动。随后,他把收音机放在桌子上,说道:“我已经听到你想听的内容了。我已经听累了。你越听就越不明白。”
新闻开头的故事都是一样的,但是后面的细节如同迷宫的根茎一般蔓延开来。
新闻说,晚上差一刻八点的时候,总统结束了在本笃会教堂的隐居生活;从八点起开始绝食。
奇怪的是关于绝食的地点,说法十分混乱。在特派记者中,总统要其中两名陪同他前往乌尼奥庄园,位于洛斯托尔多斯市三公里的地方。到达那里以后,总统先是在埃娃‘庇隆大约八十年前出生的旧址前下跪,随后打开睡袋,喝过一杯水后便躺下休息了。那两名特派记者听见总统用游丝般的声音说了一句:“惩罚啊,惩罚!”
他俩觉得总统似乎在抽泣,但是绝对无法证实,因为一队身穿迷彩服的警卫人员突然而至,举止粗暴地赶走了两名记者。
其他电台断言道,总统是在做完午祷后离开本笃会修道院的,时间大约在下午一点钟,其安全措施之严密是空前的:参加晚祷仪式的是总统的一个替身——这位替身正在偏远省份代替总统为百姓祝福和向上帝许愿。根据这个说法,总统是从洛斯托尔多斯附近的一处空地乘坐朋友的私人飞机前往圣胡安省的哈查尔。一到达那里,总统的行为就变得非常奇怪。他吩咐大家不要跟随他。接着,他借了一位参议员的汽车开走了。谁也不知道总统是如何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到达月亮谷护林员的茅屋的。总统身穿本笃会的白色圣袍,头戴修士的兜帽,脚踏方济各会教士的凉鞋。
护林员明白无误地通过电台讲述道:总统在峡谷的凹陷边缘走来走去,一面不停地祷告,仿佛被发疯的烈日晒昏了头一样,护林员极力劝阻总统不要如此。圣胡安省电视台的一辆活动车已经开到军队设置的隔离区边缘,从远处对准总统拍摄:他正在攀登陡峭的岩壁。在没有动作的时候,镜头就坚持拍摄岩石的“宗教强度”
;岩石的各种形状在世界史上都有记载:蘑菇形、灯泡形、露出长条黑石的山洞、泰国鸟形、男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