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领域
,事情也还有可为;偏偏,王安已经失势了。
“魏忠贤能在这么短的时日中挤掉了王安,就不会是等闲之辈!”
十七岁、依恋乳母、几近童騃昏愚的小皇帝要不受制在这么一个年逾半百、经历过风浪的“非等闲之辈”的人手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唯一能寄望的只有期许魏忠贤的心性一如王安的正派,那么虽掌权也是行正事,才能保得宫中不生风波。
他暗暗细思:“本朝既有英庙曾受制权阉王振,导致‘土木之变’的惨祸,复有武庙贪嬉戏,刘瑾揽权;世庙迷道教,政事落入权相严嵩之手,而致朝政荒弛、国势日衰的局面——听说,魏忠贤已引进一名巧手木匠,阉割入宫,在乾清宫中做木工以娱圣心——唉!魏忠贤的心性是否正派,直接关乎我大明国运,目下偏又无人可以左右,看来,唯有听凭天意了——大明朝的续存灭绝,已非人力能定的了!”
刚强的他,心中首次出现了消极、悲观的想法,想得自己隐隐的从脚底升起一丝寒意来,直扑心头;他不得不立刻用力的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令他不敢出口、更不敢面对的事,尽量的不让它停留在心中。
甚至,他怕其他的人提出类似的想法来,而必须一起面对,索性设法将话题从魏忠贤身上移开了去;好在朝里要费神商研的事情多得罄竹难书,不难移转大家的注意力,而头一个,辽东的问题便已是个千斤重压。
不但没有人拿得出彻底解决辽东问题的良方来,便连逼在眼前的人事任命,也吵吵嚷嚷的莫衷一是,拖延了好几天都无法拍板定案;最后,还是靠着魏忠贤的决断力才解决了问题……
由于实在没有可用的人才,而辽东的情势又已危如叠卵,迫不容缓,于是在熙熙攘攘中,有人提出了重新起用熊廷弼的建议,接着便陷入了讨论来讨论去的冗长过程中,直到天启皇帝坐在龙椅上打起了瞌睡来,身旁的魏忠贤忍不住发出尖声的一喝说:“列位大人们,请速议定吧!万岁爷困了,要退朝了!”
他的身材颇为壮硕,腰背极直,臂长肩阔,容貌中带着三分英挺和三分俊伟——若非他已受阉为太监,便不折不扣的是个美男子。
而他的一语对大臣们来说,也大有“惊梦”的效用,大家收拾起言不及义的谈话,一起恭请天启皇帝来裁决。
于是,魏忠贤伸手摇醒天启皇帝,让天启皇帝来决定;而睡眼惺忪的天启皇帝根本听不清楚大臣们在说些什么,只能顺口说着:“好,好,好,都依卿所奏!”
群臣跪下叩恩后,他的这些有如酷刑般的听政过程才总算结束了,他得到了解脱似的在太监们的前呼后拥中启驾回乾清宫;到了半路上,他才像忽有所觉似的问着魏忠贤:“他们刚才讲的,要重用的,都是些什么人?”
而魏忠贤虽然才得势、擢升到司礼监不久,对于朝政和大臣们还没到了如指掌的熟悉程度,但是他本性聪明,记忆力绝佳,早朝上大臣们的谈话,他既听得一字不漏,也就记得一字不漏,更能作出分析、归纳来——于是,他言简意赅的向天启皇帝禀报:“诸位大人们议定,重新起用熊廷弼,并治以前弹劾熊廷弼的几人罪;同时,擢王化贞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广宁;用薛国用代殉职的袁应泰任辽东经略!”
天启皇帝愣愣的想了好一会儿,想得眼珠子呆滞了许久,才彷佛得到解决方法似的再问魏忠贤:“熊廷弼我想起来了,但,王化贞是谁?薛国用是谁?”
他的问题很简单,是朝中大臣,但他对这两个名字毫无印象,如此而已;而不久后一样提起这两个人名的努尔哈赤,心里的想法却是复杂的。
秉持一贯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原则,他早已取得了王化贞和薛国用的详细资料——这两个人任官辽东,已有好一段日子,连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