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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高兴呢。”
“那就好,”她说。
“好了,一切都安排停当了,”我故作滑稽地说,“那现在可不可以让我把内心憋着的感情流露出来?”
“好呀。你内心还憋着什么样的感情?”
“哎呀……我可真是伤心哪。哈佛输给耶鲁了。今天可真是个倒霉的日子。你能不能稍微想点什么办法,来安慰安慰我?”
“你需要治疗一下,”她说。“能不能请你到床上,伸开手脚躺下?”
“好的,”我就照办了。她也在床边上坐下。
“好,你现在心里想啥,就只管干啥,”她说。
我遵命照办。
这以后我们就甜甜蜜蜜的一直睡到天亮。
为了准备节日的佳肴美点,菲尔·卡维累里一连忙了足足一个星期。还不惜花上好大一笔电话费,时不时来电话问这问那。
“问问她,火鸡的作料里要不要加上点胡桃?”
“她在上班呢,菲尔。”
“晚八点了还在上班?”
“她星期三上夜班,”我就胡乱编了个理由来搪塞。
“她那边电话什么号码?”他却急于想知道玛西到底是喜欢胡桃呢还是喜欢别的干果。
“她那边忙着哪,菲尔。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她对胡桃可喜欢了。”
“那太好了!”
电话挂上了。暂时算是太平了。
可是在以后的几天里,这样的电话会议就没有断过,蘑菇是不是就用鲜的啦,南瓜用哪一种好啦,酸果怎么做法啦(是捣成浆呢还是就用整果?),反正各种菜蔬瓜果样样问到。
“我的菜蔬瓜果绝对是刚从菜园子里采摘来的鲜货,”这来自罗德艾兰的长途电话还向我拍了胸脯。“哪像你们纽约人吃的,尽是冷冻货!”
玛西是爱这还是爱那,当然都只能由我来“假传圣旨”了。这个星期她正好是去辛辛那提、克利夫兰、芝加哥一线。尽管我跟她通话频繁,而且晚上一谈就至少要个把钟头,但是感恩节的菜谱却是不大上我们的话题的。
“地方教育董事会的那宗官司准备得怎么样了,朋友?”
“我都准备好了。巴里的调查工作真是没有说的。我只要等着出庭辩护就是。列在禁书单上的那些书我还得都找来翻一下。他们不许初中的娃娃看冯内古特的作品①。连②都不让看!”
①库尔特·冯内古特(1922—):美国黑色幽默作家。
②美国作家杰·戴·塞林格(1919—)的一部小说。下文玛西所说的霍尔顿·考尔菲德就是该书的主人公,一个美国青少年。
“喔,那本书真叫人看得难过,”玛西说。“可怜的霍尔顿·考尔菲德,多么可爱,又多么寂寞!”
“你就不同情我吗?我也够寂寞的!”
“哎呀,奥利弗,我对你又何止是一点同情。我对你的那份情,搂在怀里还嫌不够劲儿呢。”
我的电话万一有人窃听的话,窃听的那位仁兄每天晚上听到了玛西的来电,会不被勾去半个魂灵儿才怪呢。
感恩节那天一早,门口一只火鸡把我同醒了。原来是菲利普·卡维累里,挥舞着手里的火鸡,在向我致意。他直到最后一刻才打定主意,非赶头班车来不可。这样才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把这一席盛宴铺排得像模像样。(“你那只老爷煤气灶我是了解的——见了这玩意儿我就想起我当年那只走了气的烤炉。”)
他把两手的好东西一放下,就忙不迭地问:“嗨,她在哪儿?”(眼珠子偷偷一溜一溜的,东张西望。)
“菲尔,她不住在这儿。而且这两天又到芝加哥去了。”
“去芝加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