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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买卖上的事。”
“哦。她是做买卖的?”
他显得很佩服。紧跟着就又问一句:
“她欣赏你吗,奥利弗?”
天哪,他说下去哪还会有完!
“得了,菲尔,我们还是快动手做菜吧。”
刷洗归我。掌勺归他。我摆开了餐桌。他把凡是可以冷吃的菜一盘盘一碟碟都盛好摆好。到中午时分一席盛筵就已备齐。只有火鸡,估计要烤到四点半,才能烤得油汪汪的酥透入味。玛西的班机定于三点半到达拉瓜迪亚机场。节日路上车辆不会很挤,所以估计我们到五点钟入席享用该是没有问题的。这等待的时候,我和菲尔就大看而特看电视转播的徽榄球比赛。尽管这十一月天清寒高爽,阳光可人,他却连出去稍稍散会儿步都不肯。这个一心扑在火鸡上的烤火鸡行家,不敢远离他的岗位——他还得随时去给火鸡抹上点油哩。
两点稍过,来了个电话。
“奥利弗?”
“你这是在哪儿,玛西?”
“在机场。芝加哥的机场。我来不了啦!”
“出什么事啦?”
“不是出在这儿。是丹佛那边的店里出了问题。我过二十分钟就要搭飞机去那儿。详细情况等今天晚上我再告诉你。”
“问题很严重吗?”
“我看是很严重的。处理起来恐怕得要好几天工夫,不过运气好些的话我们也许还可以挽回过来。”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嗯……请你对菲利普解释一下。对他说,我实在太抱歉了。”
“好吧。不过这话怕不容易说呢。”
默然片刻。要不是她急着要上飞机,这相对默然的时间一定还要长得多。
“嗨,听你的口气好像有点恼火了。”
我说话尽量注意分寸。她手里的事已经够伤脑筋了,我不想再惹她不高兴。
“不过是觉得有点扫兴呗,玛西。我是说,我们……好了,不提了,不提了。”
“可千万别泄气,等我到了丹佛我再跟你通电话。事情说来话长呢。”
“好吧,”我说。
“请说两句中听的话让我听听吧,奥利弗。”
“我祝愿你在飞机上能有火鸡吃。”
一个人陪菲尔享用这一席盛筵,对我倒也不无安慰。
仿佛又回到了旧时。又是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菜点的味道之美,是没有说的。只是心里思潮起伏,很难排遣。
菲利普对我极力开解,劝我要想开些。
“哎呀,”他说,“这种事嘛,做买卖的人是常常会遇到的。做买卖就得到处跑。呃……要做买卖,这是免不了的。”
“对。”
“再说,不能回家团聚的人也还有的是呢。比方说当兵的不就都是……”
这个比方打得妙。
“既然人家那里少不了她,不用说这也就表示玛西是个要紧人,你说是吧?”
我没有搭茬儿。
“她是个什么经理之类吧?”
“差不多。”,
“啊,那她真是了不起。是个新派的姑娘。说真的,你应该感到自豪才是。这是个事业有成的姑娘。她还打算争取升级,是吧?”
“可以这么说。”
“那就好。有志气!有这样的志气就值得夸耀,奥利弗。”
我点点头。那不过是为了要证明我没有睡着。
“在我小时候,”菲尔说,“做大人的说起‘我的孩子有志气’,总是挺得意的。当然他们一般都是说的男孩子。不过这些新派的姑娘,她们是讲平等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