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医病马张作霖初识匪道 染赌瘾少年人重蹈父辙
。话又说回来了,要治不好,今天我就把你抠了。”抠了是土匪的黑话,就是把你整死,拿枪把你毙了。老常头儿一听,那哪行啊,谁惹得起?“唉,我说好汉,他呀年轻,虽然学过兽医,技术不成啊,您能不能高升一步,您到那儿十字街,那块儿跟我当家子,也姓常,也是兽医庄子,他那个手艺挺好,您是不……”
“什么,你还往外支我?我腿都跑细了,今儿个给治也得治,不给治也得治,走,跟我出去!”这哪是求医来了,这简直是抓犯人来了。老常头儿紧冲着张作霖挤咕眼,那意思是说别得罪,孩子,惹不起呀。张作霖多聪明,点点头,拎着灯到了外头了,让他们把牲口牵到院里头。张作霖问:“哪匹马有病?”
“你瞎呀,看看,就是这匹马。”
因为天黑看不见,张作霖提着马灯一照,有一匹大枣红马,这马可真好啊,可惜有病了,嘴角吐白沫,鼻涕流了多长,栽栽晃晃,那些人牵的牵,架的架,扶的扶。汤二虎说:“这是我的坐骑,到底得什么病了?”
“您别着急,我检查检查啊。”张作霖还真就认真了,但检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有什么病来。他心中暗想:书到用时方恨少,悔不该我把这手艺扔了,我跟我后佬好好学学有多好啊,这要有他在不成问题。汤二虎在旁边瞪眼看着,有点儿不耐烦了:“怎么了?看出病来没?看这意思这牲口没病。没病怎么这模样,你不是瞪眼糊弄人吗?”
“您别着急,我再仔细检查检查啊。”张作霖提着个马灯,又照了老半天,听听这儿,摸摸那儿,最后他把牲口这下巴托起来了,仔细往鼻子眼里头看。他心里头明白了:噢,这一定是有人跟这位过不去,调理他,给他的马动手脚了。
这牲口没病,鼻子眼里头给塞上东西了。张作霖进屋拿了一把大竹镊子,捅进这牲口鼻子眼,但牲口不让捅,多少个人掐巴着,张作霖用镊子夹住了往外一拽,原来是一只烤糊了的红辣椒。
几个人一看,张作霖岁数不大,经验还挺丰富。
其实张作霖听他后佬说过,过去有人调理马贩子,就用这种缺德招,把红辣椒烤糊了,塞到牲口鼻子眼里头,多壮的牲口也受不了。到时候水草不进,四肢瘫软,时间长了,这命就交待了。张作霖就根据这个经验这么一试,还真是这么回事,然后他还把牲口拉到后院好好遛了遛,又饮了饮,天似亮似不亮的时候,牲口的病好了。汤二虎一看,高兴了:“小老弟行啊,真是妙手神医啊。哈哈,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说着话在怀里一伸手,掏出一大块银子来,“梆”,往桌上一摔:“怎么样?够意思不?”
老常头儿这时过来了,他把银子捧起来:“好汉爷,我们应该给您办事,这钱我们可不敢收。”
“怎么地?嫌少吗?”
“不,没那意思,您是好汉豪杰,您这钱来得也不易,再说我们也没给喂药,也没费多大的事,也不应该收钱,好汉爷您把钱收起来,给弟兄们花吧。”张作霖也这么说。
就这么一来,汤二虎的心一翻个儿,觉得这爷俩儿不错,嘴里边却还是脏话:“妈了个巴子的,我说老头儿你姓什么?”
“我姓常,叫常泽春,这是我干儿子,叫张作霖,人们都管他叫张老疙瘩。”
“啊,记住了。”汤二虎回头跟那几个土匪说,“听见没,替我记着点儿啊,回去见着大横把,得把这事说一说。”
“大横把”就是辽西巨匪杜立三,手下绺子一千多人,官府瞪眼没办法,威震辽南,无人不知。
几个小土匪点了点头。
汤二虎接着说:“我说这么办吧,钱我是不能往回收了,给是给定了,往后我还要常来给牲口治病。我说小老弟,咱交个朋友吧,怎么样?”
张作霖点点头:“我自然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