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我蒙住了。这家伙简直是个贝拉斯科①。真是巧夺天工。多么一丝不苟！多么逼真！而且知道见好就收--并没裁开纸页。你还要怎样？你还指望什么？quot;

    ①大卫·贝拉斯科（David Belasco，1850－－1931），美国舞台监督，以布景逼真闻名。

    他从我手里把那本书一把夺走，急急忙忙把它放回书架的原处，一面叽咕着说什么假使一块砖头被挪开，整个图书室就有可能塌掉。

    quot;谁带你们来的？quot;他问道，quot;还是不请自到的？我是有人带我来的。人多数客人都是别人带来的。quot;

    乔丹很机灵，很高兴地看着他，但并没有答话。

    quot;我是一位姓罗斯福的太太带来的，quot;他接着说，quot;克劳德·罗斯福太太。你们认识她吗？我昨天晚上不知在什么地方碰上她的。我已经醉了个把星期了，我以为在图书室里坐一会儿可以醒醒酒的。quot;

    quot;有没有醒？quot;

    quot;醒了一点，我想。我还不敢说。我在这儿刚待了一个钟头。我跟你们讲过这些书吗？它们都是真的。它们是……quot;

    quot;你告诉过我们了。quot;

    我们庄重地和他握握手，随即回到外边去。

    此刻花园里篷布上有人在跳舞。有老头子推着年轻姑娘向后倒退，无止无休地绕着难看的圈子；有高傲的男女抱在一起按时髦的舞步扭来扭去，守在一个角落里跳--还有许许多多单身姑娘在跳单人舞，或者帮乐队弹一会儿班卓琴或者敲一会儿打击乐器。到了午夜欢闹更甚。一位有名的男高音唱了意大利文歌曲，还有一位声名狼藉的女低音唱了爵士乐曲，还有人在两个节目之间在花园里到处表演quot;绝技quot;，同时一阵阵欢乐而空洞的笑声响彻夏夜的天空。一对双胞胎--原来就是那两个黄衣姑娘--演了一出化装的娃娃戏，同时香摈一杯杯地端出来，杯子比洗手指用的小碗还要大。月亮升得更高了，海湾里飘着一副三角形的银色天秤①，随着草坪上班卓琴铿锵的琴声微微颤动。

    ①指大杯座星斗。

    我仍然和乔丹·贝克在一起。我们坐的一张桌上还有一位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和一个吵吵闹闹的小姑娘，她动不动就忍不住要放声大笑。我现在玩得也挺开心了。我已经喝了两大碗香棋，因此这片景色在我眼前变成了一种意味深长的、根本性的、奥妙的东西。

    在文娱节目中间休息的时候，那个男的看着我微笑。

    quot;您很面熟，quot;他很客气地说，quot;战争期间您不是在第一师吗？quot;

    quot;正是啊。我在步兵二十八连。quot;

    quot;我在十六连，直到一九八年六月，我刚才就知道我以前在哪儿见过您的。quot;

    我们谈了一会儿法国的一此阴雨、灰暗的小村庄，显而易见他就住在附近，因为他告诉我他刚买了一架水上飞机，并且准备明天早晨去试飞一下。

    quot;愿意跟我一块去吗，老兄？就在海湾沿着岸边转转。quot;

    quot;什么时候？quot;

    quot;随便什么时候，对你合适就行。quot;

    我已经话到了嘴边想问他的名字，这时乔丹掉转头水朝我一笑。

    quot;现在玩得快话吧？quot;她问

    quot;好多了。quot;我又掉转脸对着我的新交，quot;这对我来说是个奇特的晚会。我连主人都还没见到哩。我就住在那边……quot;我朝着远处看不见的的篱笆把一挥。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