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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死魂灵
儿似的。

    “唉,”成刘氏想一会儿,叹一声,“这又得下孙子,我知道老东西是要回来看看哩!”转朝院中喊,“兴儿!”

    家兴正在院子里宰蛇,听到喊声,放下蛇,疾走进来。

    “兴儿,妈只顾忙活小东西,把老东西忘了。夜黑儿是你爹周年,旺福偏就生了,英芝早上梦到他,听见他在哭,想是他见咱没睬他,心里不美气,回来闹腾哩!”

    “妈,你说咋办?”

    “兴儿,老东西过周年,照理说,咱得为他化几个纸钱!”

    “妈,这阵儿连白纸都没有,哪里去弄纸钱?”

    “这可咋办哩?”成刘氏也是急了,“阴世里没钱不中。老东西脾气坏,真要是没钱花,能不回来折腾?福儿这么哭,不肯喝蛇汤,想必就是他闹的!”

    “妈,”家兴灵机一动,“我去叫进才来,让他为爹念几句经。爹听了,心里一美,福娃就肯吃东西了!”

    “中中中,你快去!”

    家兴出去时,天已黑透了。没有月亮,稀稀拉拉几颗星星在云缝里钻来钻去。

    家兴摸着黑赶到进才家,见进才蹲在靠墙角处的灶台前,瞅着家兴为他家打的空锅台发呆。锅台上原本放着一大一小两口锅,这阵儿大锅没了,青龙发下来的小锅又不敢放上去,放上去也烧不成,就被香竹藏在暗处,有粮食时,就在后半夜拿出来,弄几块砖头架在门后烧。

    香竹趴在家中的长铺子上,夸张地耸着肩膀,呜呜咽咽,哭成一个泪人儿。两个小娃儿,明山和明河,不知所措地站在前面,不住口地带着哭腔喊:“妈——”

    看来,这个家发生不幸了,不然不会这么惨。家兴打眼一瞄,不见明全与明星,估摸是这兄弟俩。

    家兴几步跨到进才跟前,见进才的眼里也是泪汪汪的。

    “进才,啥事儿?”家兴急问。

    见是家兴,进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耸着肩膀哭出来。进才的哭声一起,两个小家伙一是害怕,二是受到感染,尖着嗓子号哭。一时间,这家四口人好像在比赛谁的声音高,一个比一个哭得起劲。

    家兴不知底细,没法儿劝,任由他们哭。哭有一袋烟工夫,进才最先止住,拿袖口擦擦泪,对家兴道:“兴叔,你说说看,这俩大的,咋能一声不吱,说走就走哩?晌午还是好端端的,跟山儿、河儿有说有笑地一起玩,及至后晌,说没影儿就没影儿了!”

    进才这一开口,家兴才知发生什么。见到没死人,家兴落下心,笑道:“我还以为这俩大的出啥事哩,原是寻不到了!进才呀,你甭急,他俩不定钻哪儿玩去了。别说是他俩,即使我家旺田、旺地,有时玩疯了,不交一更不回来。这阵儿天还早哩,你们急个啥?”

    “大叔,”香竹从床上翻身起来,揉泪道,“俺这俩娃是远走高飞了,俺知道哩。前几天,明全对俺说,他想到山外去。不知哪个剐千刀的对他说,山外有吃的,有喝的,他听进去了,闹着要走。俺对他说,咱是苦命人,没个亲戚朋友,到外面还不照样饿死。俺讨过饭,知道没家是个啥滋味儿。他求半天,说死俺也不愿意。可这娃子,打小讨饭讨惯了,心路野,不听劝,硬是背俺走了。他走就走,又把星儿拉着,你说急死人不?你看,几件烂衣裳、一个铺盖卷儿,全没了。还有平日他俩吃饭的碗,也没了!”

    听香竹这么一说,家兴也觉得事儿严重,眉头拧起,思忖一会儿,抬头问道:“他俩为啥要走?这阵儿食堂里不是有饭吃吗?”

    “依全儿脾气,”香竹再次抹泪,“早要走哩。前阵儿吃不饱,即使他想走,腿也没劲,走不远。这阵儿肚里有货了,腿有劲了,他就想飞哩!”越想越伤心,再次哽咽,“大叔呀,俺这俩娃子,可怜呀,大的十三岁,小的才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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