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嘉莉说,她努力想保持镇静,连嘴唇都在颤抖."但是你到底怎么啦?"
她打开钱包,把里面的钞票全都掏了出来......2张2块的,1张5块的.
"我生了一场病,我告诉过你了,"他没好气地说,对她的过分怜悯几乎产生了怨恨.从这样一个人那里得到怜悯,使他难受万分.
"给,"她说."我身边只有这么多了."
"好的,"他轻声回答,"我有朝一日会还给你的."
嘉莉看着他,而街上的行人都在注视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感到很难堪.赫斯渥也有同感.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啦?"她问道,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你住在哪里?"
"喔,我在波威里街租了一个房间,"他回答,"在这里告诉你也没用的.我现在已经好了."
他好像有些讨厌她的好心的询问,命运待她要好得多.
"还是进去吧,"他说,"我很感激,但是我不会再来麻烦你的."
她想回答一句,但他已经转身走开,拖着脚往东去了.
这个幽灵般的影子在她的心头萦绕了好多天,才开始逐渐消逝了一些.杜洛埃又来拜访,但是这一次她连见都不见他.他的殷勤似乎已经不合时宜.
"我不会客,"她回答茶房.
她那孤僻.内向的脾气的确太特别了,使得她成了公众眼里一个引人注目的人物.她是如此的文静而矜持.
此后不久,剧团经理部决定去伦敦演出.再在这里演一个夏季看来前景并不太好.
"你愿意去征服伦敦吗?"一天下午,经理问她.
"也许正好是伦敦征服了我呢?"嘉莉说.
"我想我们将在6月里动身,"他说.
临行匆匆,把赫斯渥给忘了.他和杜洛埃两个人都是事后才知道她已经走了.杜洛埃来拜访过一次,听到消息大叫了起来.然后,他站在门厅里,咬着胡子尖.他终于得出了结论......过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说,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不这么认为.
赫斯渥好歹通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式,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夏季和秋季.在一家舞厅干一份看门的小差使帮他度过了一个月.更多的时候他是靠乞讨过活的,有时挨饿,有时露宿公园.还有些日子,他求助于那些特殊的慈善机构,其中的几个是他在饥饿的驱使下偶然碰上的.快到隆冬的时候,嘉莉回来了,在百老汇戏院上演一出新戏,但是他并不知道.接连几个星期,他在城里流浪着,乞讨着,而有关她的演出的灯光招牌则每晚都在那条拥挤的娱乐大街上闪闪发亮.杜洛埃倒是看见了招牌,但是却没敢进去.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艾姆斯回到了纽约.他在西部已经有了些小成就,现在在伍斯特街开办了一个实验室.当然,他通过万斯太太又遇见了嘉莉,但是在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相互感应.他以为她还和赫斯渥生活在一起,直到听说情况不是这样.当时因为不知道事实真相,他不表示理解,也没有加以评论.
他和万斯太太一起去看了新戏,并且对演出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她不应该演轻松喜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