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剃胡子用具和一罐军用配给干粮。我看看我的手表。将近凌晨三点钟。

    2

    派尔继续打开行李。他把几只木箱重叠起来，在上面放下他的剃胡子用的镜子和其他用具。我说，quot;我很怀疑你是否弄得到水。quot;

    quot;哦，quot;他说，quot;早晨要用的水，我那热水瓶里足够。quot;他在睡袋上坐下，动手脱皮鞋。

    quot;你究竟是怎么上这儿来的？quot;我问。

    quot;他们让我一直跑到南定，来看看我们的沙眼治疗队，然后我雇了一条小船。quot;

    quot;一条小船？quot;

    quot;哦，是一种平底小船——我不知道叫什么名称。事实上，我不得不买下那条船来。没花多少钱。quot;

    quot;你一个人沿着这条河撑下来的吗？quot;

    quot;这实际上并不困难，你知道。我是顺流而下。quot;

    quot;你疯啦。quot;

    quot;哦，没有事。唯一真正的危险就是怕搁浅。quot;

    quot;或是给海军巡逻艇开枪打死，再不然就是给一架法国飞机扫射。还有就是给越盟割断了脖子。quot;

    他哈哈大笑，不大好意思。quot;可是，我好歹到了这儿啦，quot;他说。

    quot;为了什么？quot;

    quot;嗅，有两个理由。不过，我可不想打扰你睡觉。quot;

    quot;我这会儿并不想睡。大炮就快打响啦。quot;

    quot;我把蜡烛移开，成吗？这儿未免大亮了。quot;他似乎有点儿紧张。

    quot;第一个理由是什么？quot;

    quot;哦，那天你使我认为发艳这个地方相当有意思。你记得我们跟格兰杰……还有凤儿，待在一块儿的那天吗？quot;

    quot;记得，怎么样呢？quot;

    quot;我认为自己应当来看看。说实话，格兰杰那样胡来，我真觉得有点儿丢脸。quot;

    quot;我明白啦。就这么简单吗？quot;

    quot;哦，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困难，对吗？quot;他开始玩弄他的鞋带。我们沉默了好半天。quot;说真的，我不太老实，quot;他终于这么说。

    quot;不老实？quot;

    quot;实际上，我是来看你的。quot;

    quot;你上这儿来看我？quot;

    quot;是的。quot;

    quot;为什么？quot;

    他在一阵窘困为难下抬起头来，不再玩弄鞋带了。quot;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爱上风儿啦。quot;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是这样的出人意外，又这样一本正经。我说道，quot;你不能等到我回去再说吗？下星期，我就要回到西贡啦。quot;

    quot;下星期，你也许早给打死了，quot;他说。quot;那样就不是光明正大的做法啦。而且要等那么久，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抑制住，不跟凤儿亲近。quot;

    quot;你是说，你一直还没有跟她亲近吗？quot;

    quot;当然还没有。你以为我会先跟她说——不让你知道吗？quot;

    quot;一般人就这么做，quot;我说。quot;这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quot;

    quot;我猜想就是那天晚上在乡村酒家跟她跳舞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