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还是不明白塑料这件事。quot;
他的黑狗坐在地板上,一大堆,不住地喘气,它的舌头看上去很像一块煎焦了的煎饼。派尔含糊不明地说道:quot;哦,你知道,我们想要把一些本地的工业扶植起来,我们不得不提防法国人。他们要越南人什么都买法国货。quot;
quot;我可不怪他们,打仗要用钱呀。quot;
quot;你喜欢狗吗?quot;
quot;不喜欢。quot;
quot;我以为英国人都是最爱狗的。quot;
quot;我们以为美国人最爱金元,不过一定也有些例外。quot;
quot;我真不知道,没有公爵我怎么过日子。你知道,有时候我觉得寂寞得要命……quot;
quot;在你的那个部门里,你有那么许多同伴。quot;
quot;我养过的第一条狗名字叫王子。我叫它王子是取黑王子的意思。你知道,那家伙,他……quot;
quot;他在利摩日屠杀了所有的妇女和儿童。quot;
quot;这我可记不起来了。quot;
quot;历史书上全都搪塞过去。quot;
遇到现实跟派尔珍爱的浪漫主义思想不符合,或是有一位他所爱护或敬佩的人不够他所定下的荒唐标准时,我就会看到他的眼睛里和嘴角旁,露出一丝那种痛苦、失望的神情。这种神情我后来看到过多少次。有一次,我记得,我捉出了约克·哈定在事实方面犯下的一个大错误。我不得不安慰他:quot;犯错误任何人都难免。quot;他却紧张不安地大笑起来说:quot;你准以为我是个大傻瓜,但是——瞎,我几乎以为他是决不会犯错误的。quot;他又说,quot;我父亲跟他只见过一面,就认为他很了不起,而我父亲是很难讨好的。quot;
那条名叫公爵的大黑狗,气喘够了,适应了房里的空气后,开始在屋子里四处东闻闻西嗅嗅。quot;你能不能叫你的狗安静下来?quot;我说。
quot;哦,非常抱歉。公爵,公爵。坐下,公爵。quot;公爵坐了下来,又开始很响地舔它的私处。我再把我们两人的酒杯斟满,走过的时候,顺便打扰了一下公爵的洗涤。它只安静了一下,马上又开始搔痒了。
quot;公爵聪明极啦,quot;派尔说。
quot;你的王子怎么样了?quot;
quot;我带它到康涅狄格州的农场上去,它给车子压死了。quot;
quot;那时你难受吗?quot;
quot;哦,我很难受。我非常心疼它,不过一个人也得有点儿理智。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它再活过来。quot;
quot;那么要是你得不到凤儿,你也会有点儿理智吗?quot;
quot;是啊,我希望是这样。你呢?quot;
quot;我很怀凝。我甚至于会发疯胡来。你想到过这一点吗,派尔?quot;
quot;我希望你管我叫奥尔登,托马斯。quot;
quot;我可不大乐意。派尔这个名字带来——不少联想。你想到过我会发疯胡来吗?quot;
quot;我当然没有想到过。你是我所认识的最爽直的人。当我想起我坐了小船撑到……的时候,你的态度多么好……quot;
quot;我也记得,我那次睡前曾经想到:假如他们攻过来,把你杀了,那多么方便啊。英勇殉职。为了民主。quot;
quot;别嘲笑我啦,托马斯。quot;他不安地移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