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这么想呢?要是我打电报给你说quot;可以quot;,你会怎么样呢?你真的会跟她结婚吗?(我只好写quot;她quot;——你没有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也许你慢慢会的。我想,像我们其余的人一样,你也渐渐老了,不喜欢过孤独的生活了。我自己有时候也感到很孤独。我猜想安妮已经又找到另一个伴侣了。你撇下她总算还是时候。
她可准确地找到了干伤疤。我又喝了一口白兰地。一个血淋淋的问题——一这句话突然来到了我的心头。
quot;我来给你烧一袋烟吧,quot;凤儿说。
quot;什么都成,quot;我说,quot;什么都成。quot;
这就是我为什么该说quot;不quot;的一个理由。(我们用不着谈什么宗教的理由,因为你始终就不懂,也不相信那个。)婚姻并不能阻止你离开一个女人,是吗?它只不过使这一过程缓慢一点儿。如果你和现在的这个姑娘同居得和跟我一样久,那么这样对她就更不公平了。你要把她带回英国来,让她在这儿无亲无故,成为一个陌生人。到你离开她的时候,她会感到多么冷酷地遭人抛弃了。我想她甚至不用刀叉吃东西吧,是吗?我话说得很严厉,因为我主要考虑到她的利益,而不是我自己的。
不过亲爱的托马斯,我也考虑到你的利益。
我感到浑身难受。我很久都没有收到我妻子的信了。我迫使她写下这封信。我从每一行里都可以感觉到她的痛苦。她的痛苦又击中了我的痛苦:我们又回到原先的那种彼此伤害的常轨上去。要是能够相爱而不伤害,那该多么好——单有忠诚是不够的:我过去对安妮很忠实,然而我还是伤害了她。伤害是在占有这个行动中造成的:我们的身心都太狭小了,不能占有另一个人而不自鸣得意,或是被人占有而不感到羞耻。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妻子又一次猛击我,我反而很高兴——我把她的痛苦忘得太久了。这是我所能给予她的唯一的一种补偿。不幸的是,天真无辜的人总是给牵连在任何冲突中。不论在哪儿,永远总有一个声音从一个岗楼里向外哭喊。
凤儿点亮了鸦片烟灯。quot;她会让你和我结婚吗?quot;
quot;我目前还不知道。quot;
quot;她信上没有说吗?quot;
quot;她要是说,也是慢慢地说。quot;
我心想,quot;你多么得意啊,自己是超然的,你是记者,不是社论撰写人。你在幕后造成了多大的混乱啊。另一种战争比这要天真得多。即使放迫击炮,造成的伤害也要少一些。quot;
如果我违背了自己最深刻的信念说quot;可以quot;,那究竟会对你有好处吗?你说报馆要调你回英国来,我知道你多么厌恶回来,会想方设法地拖延。我可以见到,你喝下过多的酒后就又要结婚了。我们第一次曾经认真尝试过——你和我都尽过力——我们失败了。第二次,谁也不会再那么拼命了。你说,失去了这个姑娘,你一生就完了。过去你也曾一字不差地对我这样说过——我可以把那封信拿给你看,我还保存着那封信——我想你也这样写信跟安妮说过。你说,我们一向总尽力彼此说真话,可是,托马斯,你的真话总是暂时的。跟你争论,或是设法使你明白道理,这有什么好处呢?按照我的信仰行事还比较容易点儿——你会认为这是不讲道理的——我干脆写信告诉你:我不相信离婚:我的信仰也禁止我离婚,所以我的答复是,托马斯,不成——不成。
在quot;你的亲爱的海伦quot;之前,还有半页信,我没有再看下去。我想那半页是关于天气和我敬爱的一位老姑母的消息的。
我并没有抱怨的理由,这样的答复是在我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