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一搏
淳于琼虽不才,然此去四十里如何混过袁军盘查?”
“这也不难,可选精锐部卒,冒充袁军人马,假称‘袁公恐曹操抄掠后路,遣兵驻防乌巢’,再加上小弟出头掩护,定可畅通无阻。”说着话许攸抬手指指帐外,“现在还未到亥时,倘能立刻发兵,天亮之前大功可成!若等到明日,袁绍知我逃奔必加防备,那时再要劫粮可就难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可要想清楚。”
曹操猛然站起,朝外面喊道:“仲康,点上灯火,击鼓升帐!”
中军大营聚将鼓响,不一会儿的工夫所有将领、掾属尽皆赶到,就连染病的军师荀攸都来了。郭嘉、朱灵、路昭等曾在河北效力的人见到许攸无不愕然,曹操将奇袭乌巢之计说出,满营之人齐声反对。
于禁最是义愤填膺:“官渡乌巢相隔四十余里,袁军斥候别部往来纵横,即便能深入敌境,倘若袁绍派兵增援,我军前后受敌死无葬身之地啊!况且……”他瞥了许攸一眼,“况且此人星夜而来居心难测,主公还需详查。”
“什么叫居心难测?”许攸据理力争,“我满门家小皆被袁绍所挟,有此深仇大恨岂能瞒哄你们?再说我也要随军而往,如有差失诛我不迟!”
“滚你娘个蛋!”曹洪把眼一瞪,“宰不宰你是小,主公安危是大。若有一差二错,杀了你有个屁用啊?”
还不待许攸还口,朱灵又冒了出来:“在下以为许子远之言纵然可信,但前番已施劫粮之策,袁绍必倍加谨慎,主公不宜贸然以身犯险。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还望主公三思。”
“望主公三思!”诸文武齐声附和,于禁、朱灵、张辽、李典那几个平素不睦之人,这会儿却难得一致,都以恳求的目光望着曹操。
许攸投至曹营本是一番冲动,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就算曹操同意他的战略,要使曹营诸将也都接受他这个河北叛徒却不容易。他一个归降之人又不能把话说得太甚,焦急地望着曹操。而曹操似乎也有几分疑虑,逐个扫视帐中文武,目光所及之人无不摇头,就连郭嘉也紧蹙双眉不置可否。正在万般无奈之际,坐在一旁的荀攸有气无力地说了话:“在下倒以为子远之计可行……”
“哦?”曹操终于找到赞同的声音了,“军师觉得可行?”
荀攸实在没力气起身,病怏怏坐在那里,缓缓道:“袁本初不通兵法,未必及时救援,即便率兵驰援以主公之力也未尝不能胜之。况且现在是冬季,乌巢又在东北,若能顺风纵火,官渡袁军遥遥可望,到那时军心涣散兵无斗志,可一举而定也。如此良机主公应该尝试……”他因为生病,话说得很慢。
“对对对!公达这番话才是智士之言嘛!”许攸来了劲儿。
曹操左看看右看看,除了荀攸竟再没有人表示同意了,偌大的中军帐一时间鸦雀无声。他心下的疑虑越来越重,固然是机会难得,但诸将所言也不无道理,此番奇袭若是不成,只怕想回来守官渡也难了。既然决定奇袭带兵也不能多,自己顶多差出五千骑兵,这还多亏钟繇送来了马,而单单淳于琼的守军就有一万,若是半路还有激战,所要面对的敌人将更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战略也是十分冒险的……而这个险该不该冒呢……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直勾勾看着曹操,等他作出最后抉择。大帐里寂静无声,只有炭盆里的柴火噼噼啪啪作响,顿了好一阵子,曹操忽然站了起来:“我要出去片刻,列位且在这里稍候,回来之时再作定夺。”说罢丢下一脸诧异的众将,迈步就往外走。
“曹阿瞒!”许攸真急了,“这等要紧时刻你要干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曹操连头都没回,“你耐心等着,我去去就来,耽误不了事情。”
出了中军大帐,一股凉风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