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会和你争辩诊断结果,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相对简单得多的诊断?”
“你是说?”
“例如阿斯伯格综合征。当然了,我还没有对她作精神状态评估,但若以直觉猜测,我会认为是某种自闭症,也因此她才无法遵循社会规范。”
“很抱歉,但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通常不会放火烧自己的父母亲。相信我,我从来没见过反社会性格如此明显的人。”
“我认为她是自我封闭,不是一个反社会的偏执狂。”
“她非常善于操弄。”泰勒波利安说:“她会作出她认为你期望她作出的行为。”
约纳森皱起了眉头。泰勒波利安对莎兰德的解读已经自我矛盾。约纳森对这个女孩唯一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她绝对不善于操弄,反而会固执地与周遭的人保持距离,完全喜怒不形于色。他试着将泰勒波利安描述的莎兰德与他自己所认识的莎兰德加以协调。
“你只认识她很短的时间,而且她因为受伤而不得不处于被动。我曾亲眼看见她的暴力与不理性的恨意。多年来我一直试着帮助莎兰德,所以我才会来。我建议索格恩斯卡和圣史蒂芬建立合作关系。”
“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合作?”
“你们负责她的医疗状况,我相信这是她所能获得最好的照顾。但我非常担心她的心智状态,所以希望能尽早加入。我已经准备好提供一切协助。”
“我明白了。”
“所以我确实需要见到她,以便作第一手的状况评估。”
“只可惜这个我爱莫能助。”
“你说什么?”
“我说过了,她现在已经被捕。如果你想为她进行任何精神治疗,就得向哥德堡的耶娃检察官提出申请。这些事情都由她决定。而且我再强调一次,除了检察官之外还要有她的律师安妮卡的配合。如果事关开庭要用的精神鉴定报告,那么地方法院就会发给你许可令。”
“我就是想避开那些官方程序。”
“了解,但我要为她负责,如果她很快就要出庭,那么无论采取什么措施,都需要有明确的文件。所以我们不得不遵守这些官方程序。”
“好吧。那我还是告诉你实话好了,斯德哥尔摩的埃克斯壮检察官已经正式委任我作精神鉴定报告,审判时需要用到。”
“那么你也可以通过正常渠道获得正式会见她的机会,无须规避规定。”
“但在这么来来回回的申请、批准过程中,她的情况恐怕会持续恶化。我只是为她着想。”
“我也是。”约纳森说:“私下告诉你吧,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精神疾病的症状。她遭受暴虐对待,也承受很大的压力,但她完全没有精神分裂或妄想的现象。”
泰勒波利安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不可能说服约纳森改变心意,于是突然起身告辞。
约纳森坐了一会儿,瞪着方才泰勒波利安坐过的椅子。其他医生来找他寻求治疗的建议或意见,这并非不寻常的事,但通常都是已经开始处理病人病情的医生。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精神科医生像飞碟一样降临,还要求希望不按规定去见病人,而且病人都已经几年没有接受他治疗了。片刻过后,约纳森瞄了一眼手表,发现都快七点了,于是拿起电话打给玛蒂娜·卡格伦,她是索格恩斯卡医院为创伤病人安排的心理医生。
“哈啰,我想你已经下班了。没有打扰你吧?”
“没问题,我在家,但无所事事。”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和我们那个恶名昭彰的病人莎兰德谈过话,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对她的印象?”
“这个嘛,我去见过她三次,想和她谈谈。但每次她都很礼貌却也很坚决地拒绝了。”
“你对她印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