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安。他似乎仍感到有趣。
“辩方一再地要求,希望能看看莎兰德十几岁在圣史蒂芬接受你的治疗时的病历,为什么我们无法取得这些资料?”
“因为地方法院下令将它列为机密。作这样的判决是出于对莎兰德的关心,如果有更高层的法院撤销这项判决,我当然可以交出来。”
“谢谢。莎兰德在圣史蒂芬那两年当中,有多少夜晚是被绑在床上的?”
“我没法马上回想起来。”
“她自己说了,她在圣史蒂芬总共待了七百八十六个日夜,被绑了三百八十个晚上。”
“我不可能答得出确切的日数,不过她说得太离谱夸张。这些数字从哪来的?”
“她在自传里写的。”
“你相信今天的她能确实记得她当时被束缚的每一晚吗?这太荒唐了。”
“是吗?那么你记得是几晚呢?”
“莎兰德是个具有极端攻击性且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偶尔会被安置在无刺激室是毋庸置疑的。也许我应该解释一下无刺激室的作用……”
“不用了,谢谢。根据理论,病人在这种房间里不会接收到任何可能引发兴奋的感觉。十三岁的莎兰德被绑在这种房间里几天几夜呢?”
“应该是……我想她住院期间应该有过三十次。”
“三十次。这和她所说的三百八十次差距颇大。”
“的确。”
“甚至还不到十分之一。”
“是的……”
“她的病历能不能提供较正确的信息呢?”
“也许可以。”
“好极了。”安妮卡说着从公文包拿出一大叠纸张。“那么我请求呈上一份莎兰德在圣史蒂芬的病历资料。我数过注明使用束缚带的次数,发现是三百八十一次,比我的当事人说的还多一次。”
泰勒波利安瞪大了眼睛。
“等等……这是机密资料,你从哪里拿到的?”
“《千禧年》杂志社的一名记者给我的。如果数据随便放在某间杂志社的桌上,恐怕就不是什么机密了。也许我应该补充一下,《千禧年》已经在今天刊出这份资料的摘录。因此我认为今天在这个法庭上的人也应该看看。”
“这是违法的……”
“不,没有违法。莎兰德已经许可杂志社刊登这些摘要。我的当事人没有什么可隐藏的。”
“你的当事人被宣告失能,没有权利自行作这样的决定。”
“她被宣告失能的事稍后再说。但首先我们得看看她在圣史蒂芬发生了什么事。”
艾弗森法官皱着眉头接过安妮卡递交上来的文件。
“我没有多准备一份给检察官。但话说回来,他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收到这份侵犯隐私的文件了。”
“那是怎么回事?”法官问道。
“埃克斯壮检察官在今年六月四日星期六下午五点,在他的办公室召开了一场会议,当时就从泰勒波利安那里取得这些机密记录的复印本。”
“是真的吗?”艾弗森法官问。
埃克斯壮不假思索地就想否认,但一转念便想到安妮卡可能握有证据。
“我请求在签署保密协议后阅读一部分数据。”埃克斯壮说:“我得确认莎兰德确实有过她所宣称的经历。”
“谢谢。”安妮卡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证实了泰勒波利安医师不止说谎,还违法散布他自己供称被列为机密的资料。”
“记下了。”法官说。
艾弗森法官顿时提高警觉。安妮卡极不寻常地对一名证人发动凌厉攻势,而且已经推翻他很重要的部分证词。她还宣称她所说的一切都有证据资料。艾弗森法官调整了一下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