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4人，这4人几乎终日清闲无事。现在，他病了，真的病了，连下楼也困难了。

    一天，他把中医刘鼎臣叫到面前，呼着他的雅号问：quot;绍业，我到底有没有病?病情是轻还是重?quot;

    这个曾经做过郦县知县，因为两件铜敦得罪了顶头上司--陕西巡抚端方而丢了官的祖传中医，一直对袁世凯怀着知遇之恩。现在，恩公病了，真的病了，病得不轻，他不能隐瞒病情，他得坦诚对他讲。然而，袁世凯毕竟心火太盛了，自信又那么强，怎么说呢?要以宽心为主。刘鼎臣轻轻地摇着头，说：quot;大总统，人食五谷。谁能无病!大总统近来国事太繁，心情不畅，多半是因忧郁而到胸塞，因胸塞而影响着寝食。大总统若是把心放宽些，自然会畅快而心舒。病自然也就轻了。quot;

    袁世凯点头微笑了。quot;我相信自己没有病，更不会死。老天不许我死。我死了，这个烂摊摊子谁去收拾呢?你说是呀不是?quot;刘鼎臣点点头。随后给他开了一剂人参、白术、党参、黄芪之类的补气药物加以调补。最后说：quot;人都是这样，正气强盛，疾病就不容易发生。这就是《内经》上说的：正气存内，邪不可干，quot;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大总统振作起来，会很快好的。quot;说罢，便退了出去。

    袁世凯是只相信中医或说只相信刘鼎臣的，quot;中医的望闻问切就是比洋人用洋玩艺强!脉是人的魂，什么都在脉上。quot;所以，袁世凯不相信西医。刘医生的话他深信不疑。

    袁世凯真的病了，真的是打气字上引发的病--一张假的《顺天时报》，气得他半死；妻妾们为妃、嫔之争，又气得他半死；打从那之后，内内外外，几乎没有一天不发生让他气怒的事；现在好了，连他的亲信陈树藩、陈宦和汤芗铭也站到他对立面去了，并且还大骂一场。quot;你们不要我当皇帝，我不当；我那总统却是你们选的呀!我不当皇还当总统总可以吧?我竞成了国法之罪人。quot;袁世凯思想不通，虽有中药吃着，病情却不见好转。

    袁世凯瘦了，体质明显得弱了，58岁的人该是虎气不消。可他，却一脸土色了；眼神也明显得灰暗，常常闭目；言谈也大大地减少了。躺在床上，似睡非睡。这几天，小便感到特别困难--他的明显病症是膀胱结石。小便来了，常常憋得头脸发青。

    袁克定一直在袁世凯身旁，表现得十分孝顺，殷勤。不知是忏悔的表示，还是别有所盼(老爹不当皇帝了，老爹还是总统，总统选举法规定，quot;继承人由现任总统推荐。传子传贤，全由现任总统定。quot;袁克定想：老爹在最后弥留时刻，说不定会说一句quot;传子quot;的话，有这句话，我便可以周旋一切了。有本领的老二克文，早已宣布不争权位了，老爹一死，我袁克定是正出、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从家到国，谁能争了去?!)只有他袁克定心里明。

    quot;大爷，这样下去不行。中药药效太小了，请西医吧。quot;克定几乎是以不用商量口吻，只要老爹同意。

    袁世凯已经多经折腾，疼痛难忍了。水不能断，不断水，就得排尿。排尿就要经历痛苦。痛苦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好事，袁世凯不能不改变不信西医的初衷，他点头答应了。

    一位叫贝熙叶的法国医生走进居仁堂。在袁世凯病床前，他立起高高的身材，用蓝色的眼睛打量许久，又用听诊器听了许久，才说：quot;需要住医院，手术，取石。quot;

    quot;老人家体弱呀!quot;袁克定说：quot;只怕经不起手术了。quot;

    蓝眼睛摇摇头。quot;没有办法。尿会憋死人的。quot;大约是法国人也看到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