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
是,正是,他不过是一个按摩师,却能和千贺春这等恶女纠缠不清。此人乍看起来普通,穿着打扮却十分讲究,有些出格。”
“嗯,然后怎么样?”
“杉之市说,毕竟这是事关别人生死的大事,也不知道这样随便说好不好,可是,他想起了一个可疑之人。”
“原来如是,事情果然这么发展了。”
“那人也是千贺春的客人,也就是杉之市的情敌。”
“他竞然大言不惭地这么说?”
“是的。”
“真是岂有此理,你继续往下讲吧。”
“杉之市说:此可疑之人,乃是芝口结城批发店的三子——角太郎。喝小子人虽然不坏,可还未向立门户,零花钱也少。他去千贺春这里,倒是挺勤快的,但千贺春招待得并不殷勤。而杉之市前段日子,则是从早到晚,都腻在千贺春这里,故意炫耀自己和千贺春的亲热劲。杉之市说,就因为这事,角太郎对自己恨之入骨。
“有件事让他印象很深——本月三日,他去芝口露月亭听说书,那晚讲的是神田伯龙的新段子《芥口方丈》。故事说旅者鸠尾和水月,在宇津谷山口避雨时闹绞痛,一个按摩师给他们扎针,最后抢走了他们的五十两小判。杉之市听完,那天同去的女伴告诉他,角太郎就坐在他们后面两排,听得十分认真,脸色好生吓人。杉之市怀疑:角太郎就是听了那段故事,才想到如何犯案的。”
“真有一套,此人做按摩针灸师,简直暴殄天物。”颚十郎讽刺说。
瘦松五郎重重地点头道:“后来我们抓来角太郎审问,端的和杉之市说得一模一样。角太郎说,千贺春对他说:自己被杉之市骚扰,烦得很,决定和杉之市分手,需要分手费五十两,能不能帮忙筹集一下。角太郎乐昏了头,也没多想,便从父亲的钱箱中,偷了五十两交给了千贺春。然而,这一切都是骗局。不仅如此,就在前天,角太郎还被千贺春教训,说他这样的小毛孩,原本就没资格做自己的客人,这五十两就当还之前欠她的花酒钱,与角太郎断了往来。而角太郎偷父亲五十两的事也败露了,被家里断绝父子关系,扫地出门。那之后,这角太郎躲去田村町的二楼小屋里,连一日三餐也难保证,境遇悲惨至极。
“因为心里不甘,他听了谷口检校的故事后,盘算着如果这样杀人,一定不会败露,便买来外行人也能自行施针的杉山流管针,拿自己的膝盖做练习台,从早到晚练扎针。过了七八日,还真是学会了自施针。于是在昨夜亥时〈二十二时〕,便偷偷地摸到千贺春家后门,从门缝里往里看,发现千贺春大醉,正靠在火盆边小睡……”
“他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对,他觉得是老天爷帮他,便猫着腰爬了进去,晃了晃千贺春,可她醉得不省人事。角太郎将千贺春轻轻放平,下狠手朝她深深地扎了一针。他只觉得千贺春的手脚,好像微微颤了一下,之后便再没了动静。”松五郎摇着脑袋瓜儿说,“角太郎将她扶起来,按原样靠回火盆边上,心里十分痛快。他暗暗咒骂了一句‘活该’,便飞也似的从后门逃走了。”瘦松说到这里,突然皱眉道,“可是,还有一个疑点。”
“嗯?”
“角太郎说千贺春的左右手都没有拿拨片。”
“哦?……”阿古十郎点了点头。
“他说他自己哪里干得出,这样聪明的事轻,扎完针就匆匆逃了。光是将千贺春放回火盆边,就已拼尽全力,逃走时如脚底抹油,十分匆忙。”
颚十郎出神地望着天花板,突然扭头对瘦松说道:“千贺春的尸体,应该还原样保留着吧?”
瘦松从门框边站起身来道:“因为大夫也下诊断说,是早打肩,又做完了验尸,所以,今天早上已时(十时),她房东带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