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通常是这样。有时不止两次,那是在我——在我有必要的时候。”
“您去艾勒比医生那儿有多久了?”
“四年。四年零三个月。”
“您觉得他对您的病情有帮助吗?”
“有,当然有!我的惊慌感比从前减少许多。而且我不再常常做——做那种事了。赛门医生这一走,我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他的太太——他的遗孀——想要为我找别个医生,可是那一定不一样的。”
“哪种事?”埃布尔纳·布恩急切的插口问。
“你说不再常常做那种事。你指的是什么?”
她抬起松软的下巴。
“有时候我出去,会打人。”
“那些人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举动?”
“没有。”
“随便什么人?”狄雷尼接看问。
“在街上或是饭馆里碰见的任何一个人?”
“留胡子的人,”她哑着声音说,头又慢慢的朝下拱。
“只对留胡子的人。我十一岁大的时候,被叔叔强奸了。”
“他留胡子?”
她扬起头——一副顽强的神情盯住他。
“没有,那件事是发生在他的办公室里,而他在墙上挂了一幅格兰特老总统的版画。”
真是狂人时间,狄雷尼暗暗自贵,大不该向这位不幸的女子挖掘出这番告白。
“您在看了艾勒比医生之后,攻击留胡子的人的情况就逐渐减少了?”
“对!他是唯一能够为我设身处地想的人,他是能把留胡子和强奸联想到一块的人。”
“您最近一次攻击陌生人是什么时候?”
“呃……个把月前。”
“几个月?”
“一、两个月。”
“艾勒比医生在向您说明您怀恨留胡子的人的理由时——您一定非常痛苦吧。”
“他没有向我说明过。他从来不说的。他只让我自己去发现。”
“可是还是会痛苦?”
“是的,”她的答复迹近耳语。
“非常痛苦。当时我很恨他,恨他使我想起一切。”
“是最近的事吗?”
“个把月前。”
“几个月?”
“一、两个月。”
“您刚才称艾勒比医生是个圣人,可见您对他的怨恨并不持久。”
“当然。我知道他是在帮我。”
狄雷尼向埃布尔纳·布恩一瞥。
“奥西薇小姐,”埃布尔纳·布恩即刻接口,“您可认识赛门·艾勒比医生其他的病人?”
“不认识,我很少见到他们,我们从来不交谈。”
“您认识黛安·艾勒比?”
“我见过她两次,在电话上谈过一次。”
“您对她的看法如何?”
“她还不错。好瘦、很冷。她没有赛门医生的好个性。他非常温暖。”
“您知不知道有谁想伤害他?有谁威胁过他?”
“不知道。谁会去杀害一位医生?他是救人的呀。”
“您有没有攻击过赛门·艾勒比医生?”
“有一次。”她哽咽起来。
“我掴了他。”
“为什么?”
“不记得了。”
“他的反应呢?”
“他也回我一巴掌,不重。然后我们拥抱在一起,大笑,没事了。”
她的谈兴极高——愈来愈高;但是,那檀香味,她身上的香水味,外加满屋子火热的蒸气,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着他们。
“谢谢您,奥西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