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蠢就要派勇敢的弟兄去送死,我听了非得说两句不可,老天爷,你连地形都没勘查一下。那里只容得下一人攀爬,队长,每个被送上去的人脑袋都会被打烂。你要这样吗?”
在狄雷尼的痛骂下,史尼德木偶般的脸白了,然后脸颊上出现一块块红斑,像一圈圈腮红,双手不由自主地又握又放。每个人都僵住了,沉默站着。但这时有事情打岔。一辆沉重的白色箱型车从碎石路转进入口,众人转头看去,是一家全国性电视台派来的摄影车。他们看着车停在门外,车上下来几个人,开始搬下器材。史尼德转回头面向狄雷尼。
“晤……管他的,”他说,带着胜利的微笑,“那我就不派人上去。但明天一早我就派一辆直升机嗝掉他。电视上一定很好看。”
“哦是的。”狄雷尼同意。“电视上会很好看。当然。这人现在只是嫌犯,没被定任何罪,连受审都还没受审。但你尽管派直升机上去挂掉他吧。我现在已经能看见报纸头条:‘州警机枪扫射山顶上的嫌犯’。对你队上真是好宣传。好公关。尤其经过阿提卡的事后。”
这最后几个字让伯传·史尼德队长全身僵硬,停止呼吸,双臂像有倒钩的锚垂在两侧。
“还有一件事。”狄雷尼继续说。“看到那辆电视台的车了吗?到天亮,就会又来两辆。还有各报章杂志的记者和摄影师。新闻已经上了广播,如果你不赶快封锁这附近的路,明天早上就会有十万个神经病带着老婆小孩和一篮篮炸鸡,全赶来这里看热闹。就像洞穴里的佛洛伊·柯林斯。”
“我得打通电话。”史尼德队长粗声说,狂乱地环顾四周。佛瑞斯组长大拇指朝守门人小屋一指,史尼德匆匆走去。“你在这里等一下。”他回头对狄雷尼叫。“拜托。”他补充道。
他走上门廊,看见射烂的锁。
“是谁射开这锁的?”他喊道。
“是我。”佛瑞斯组长心平气和说道。
“这是州政府财产。”史尼德愤慨地说,消失在屋里。
“上帝啊,我的苦难难道永远不会结束?”组长问。
“我不该那样对他讲话的。”狄雷尼低头,压低声音说。“尤其在他手下面前。”
“哦,我不知道,队长。”组长说,仍吸着那根火柴棒。“我听过比那更精彩的骂人话。何况你说的话他手下都已经说了好多年。当然是私下说。”
“你认为他打给谁?”
“我完全知道他打给谁:山姆尔·巴恩斯少校。他是史尼德这个队的指挥官。”
“他人怎么样?”
“山姆?完全不同。强硬的小家伙,聪明得很,办事得力。山姆是伍史塔克那儿的人,我认识他老爹。海·巴恩斯做的苹果酒是这一带最好的,但山姆不喜欢听人提这事。‘烟熥大熊’会解释情况,山姆少校会仔细地听。史尼德会解释你在这里,山姆会把你说的话跟他又说一遍,关于用直升机机关枪扫射那人,还有明天一狗票乌合之众跑来这里的事。史尼德会告诉少校你说过这些话,因为他太该死的笨,笨到不知道自己邀功。山姆尔·巴恩斯会想几秒,然后说:‘史尼德,你这踢大便的蠢蛋,赶快抬起肥屁股滚出去,尽你可能的礼貌,请那个纽约市的警察留下来告诉你该怎么做,直到我赶过去。如果我到的时候你还没把事情弄得太他妈砸锅,你或许——或许有那么一点可能——活着领到退休金,你这混蛋东西。’现在你多待几分钟,小老弟,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完全正确。”
过了一会儿,史尼德队长走出小屋,戴上手套,脸色依然发白,走起路来活像鼠蹊部刚被人用膝盖顶了一下。他走向两人,带着难看得紧的微笑。
“队长。”他说。“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我们不能合作。”
“合作!”齐尔顿组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