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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准备好了,先生,”盖格回答。

    达尔顿转身露出挖苦的微笑。

    “没必要这么正式,”他检查刀片后放在盖格左大腿的四头肌上,膝关节上方十公分处,“我们由下往上,我认为你父亲是这么做的。当我割到鼠谿部时——如果有到那么上面的话,我要切掉你的睾丸。”

    达尔顿平均地压下刀片,整排刀片都切进肉里。

    男孩面朝下趴在大房间的板凳上,全身赤裸。音乐轻柔地播放着“我看到我的光闪耀而来……”

    他的父亲手拿珍珠母手把剃刀站在一旁。

    “儿子,我们知道什么?”他说。

    “生命使我们为了认为自己想要的东西痛苦,那个痛苦使我们软弱。”

    “所以我们必须怎么做?”

    “拥抱痛苦,一天一点,变得更强壮。”

    眼镜后方的达尔顿眯起眼睛检视他的手艺,改良过的剃刀留下一道皱褶、十公分长的伤口,锯齿状的边缘使鲜血以不同的方向淌流在盖格的大腿上。

    “盖格,告诉我那个男孩在哪里。”

    盖格的父亲把刀片放在他的大腿上方。

    “孩子,不要动。”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在这样的仪式中退缩或发出声音,但他的父亲仍然每次都提醒他。

    “儿子,和我一起说,”他指示他,接着他们一起轻柔地吟诵。

    “你的血,我的血,我们的血……”

    “你的血,我的血,我们的血,”盖格含糊地说。

    这些话口齿不清地说出来时,正要切第三刀的达尔顿停下来擦掉手套上盖格的血。

    “你说什么?”他甩了盖格一巴掌,在他脸上抹上了自己的血。

    “盖格,你说了什么话,你说了什么?”

    盖格的父亲把打磨的刀锋划过肌肉,打开一道细长、潮湿的红色裂口。男孩不动如山,他正看着脑袋里的音乐。

    “儿子,会痛吗?”

    “父亲,不会痛。”

    “是真的吗?”

    “真的。”

    “很好。在骗子的世界里,痛楚永远都会带出真相。我不在之后,这一点对你会很有用。”

    达尔顿弯腰把双手放在盖格的膝盖上。

    “告诉我那个男孩在哪里。”

    盖格的眼皮抖动着卷起,达尔顿盯着他,仿佛看着一座废弃屋的窗户。

    “父亲,不会痛,”盖格说。

    达尔顿对着观察室说,“霍尔!我不确定目前是什么状况!”

    观察室的门打开。

    “你他妈的说那话是什么意思?”霍尔说。

    “灯开着可是没人在家,你自己看。”

    霍尔朝着盖格走过去,越来越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厌倦,不是什么存在主义的重担或良心的危机,而是真实的重量,仿佛一颗球连着铁链般拖在脚踝后方。他已经做了将近二十年,没有什么越来越容易,一切只会越来越复杂,越不透明。已经没有人真的知道什么事了。

    霍尔在理发椅前停下来。

    “我不会唬弄你,”达尔顿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他人在哪里?”

    “信不信由你,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案例,我不确定他有感受到这一切,”达尔顿调整自己的眼镜,“好像他有感受到伤害,可是却……”

    “可是却怎样?”

    “可是却不会痛。”

    “再割一次,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达尔顿又割了一次,盖格的瞳孔和鼻孔放大,双手握拳,前臂肌肉显而易见的僵硬起来,可是他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其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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