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巧克力和氯仿
他带头走进昏暗的走廊,里面面还残留着,前一天的炖羊肉的气味,还有一种味道也混了进来,不过,我不想针对它做什么类比。楼梯旁边的架子上面,歪歪斜斜地点着汽灯;地板上有一块破破烂烂的油布,而墙面上花朵图案的墙纸,好像就要渗出水来。我看见好几扇关着的门,门前挂着珠帘。马斯特斯在寻找发现尸体的那个人,却被告知,他已经被放回家一段时间了,他因此而面露不快。
“他的手烧伤很厉害,长官!……”班克斯生硬地回答说,“他干得很好,这是事实。我自己也有一、两处烧伤。他是清白的,我从毎个人那里都打听过了,他们都认识他;他就住在下一个街角那里——他一辈子都住在那儿。”
马斯特斯咕哝着说:“好吧。有什么新发现吗?”
“还没来得及,长官。你想不想看一看尸体?”
探长看了亨利·梅里维尔爵士一眼,而后者正闷闷不乐地打量着大厅。
“我?……噢,不。你去看看吧,马斯特斯,我有别的事情要做。我要出去一趟,跟人行道上的那帮人谈一谈。你们这些警察,为什么总要把人群赶跑?他们是直接走到你面前的,总比被你刻意聚拢来的、所谓‘邻居’要好吧——你拿那些人是没什么办法的——而你们却不利用他们。之后我要去庭院里看一看。待会儿见。”
他心不在焉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了。几分钟以后,我们听到他说:“怎么样,孩子们?”那是对明显已经惊慌失措的人群说的。
班克斯先把我们带进了小餐厅,里面的毎一样东西,都跟壁炉架旁边的一盒子鳟龟一样难看,而且不新鲜。一瓶甜酒,已经放在了污迹斑斑的桌布上,但是,只有一支玻璃杯被用过。在它对面——很明显是约瑟夫的座位——是一盒五磅的巧克力,最上面的一层,已经全都被吃掉了。就是它让这桩买卖,变的罪恶又加倍了。约瑟夫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可能是某个人送给他的巧克力,而就在他的对面,那个神秘的客人,正在一边喝着甜洒,一边看着着……
马斯特斯用力吸了吸鼻子。
“这就是你最早看见有亮光的房间,班克斯?”他问道,“很好,我能闻到一些什么……”
“是氯仿,长宫。我们在楼下发现了海绵。”班克斯再次紧张地用手背,轻轻地擦了擦额头,“那个某人在他身后,用海绵捂住他的口鼻,然后把他拖到楼下去,是不小心杀了他。这里没有血……我们当时也没有想到,会在下面找到尸体,长官。我觉得那个某人,本来只是想让他消失,塞到炉子里,然后自己就跑路。只是不巧被约翰·沃特金斯看到了,所以……所以那个‘某人’就捅了他,然后就急匆匆地跑了。”
“有可能。现在下楼吧。”马斯特斯轻轻点头说。
我们没有在地下室里,耽误太多时间。事实上,我看了两眼就下来了。他们为了灭火,把那地方泼得到处都是水;炉子还在发出嘶嘶声,闪烁着愤怒的红色光亮,剌鼻的烟气,仍然在地板上蔓延。一只盒子上面,放着一支燃烧的蜡烛;在它旁边,还放着一个一下子,没有法辨认出来的东西,它发黑并且腐烂,现在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上面细小的毛发,被火星烧得卷曲了起来。
那只能是人的大腿,不太可能是别的什么了,还带着烤焦的鞋子;不过在背后的部位,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攮子的把手。约瑟夫的华丽格子衣服烧焦了的碎片,也还挂在炉门的外面。不仅仅是那种气味、酸臭的烟气或死人,那景象本身,已经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我必须回到上面的大厅里,相比起来还比较干净的、充满羊肉味的空气中去。
所以我上去了,同时,有一扇门很快地关上了,就好像之前正有人在那里偷窥,而且,还想再偷瞄最后一眼。班克斯说:斯威